作者：dsun1983
2025年6月2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39216
写在前面的话：我也是上个月才开始写小说，受到了大家的支持，再次感谢
一下。
这篇是我之前的存稿，一开始不是色文，后来改了一下。
这一篇可能有点偏作者向，不是那么服务读者。请大家踊跃留言，我的写作
需要大家的支持。
第一章：不是赌约的赌约
王浩然视角
在一个闷热的夏日，王浩然拖着脚步，校服衬衫的后背洇开一片深色的汗渍，
紧紧贴在脊梁骨上。
巷子口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底下，阴影比别处更浓稠些。
几个歪斜的人影就嵌在那片浓荫里，烟头明灭不定，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和
粗俗的哄笑搅和在一起，远远就飘了过来。
王浩然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个人缩进书包狭窄的投影里，脚步却像灌了
铅，沉得抬不起来。
他认出了那个背靠树干、嘴里斜叼着烟卷的人——张强。
那条盘踞在巷子阴影里的毒蛇。
「哟，这不是咱好学生嘛！」一个染着黄毛、瘦得像麻杆的小弟眼尖，怪腔
怪调地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王浩然感觉后背的汗瞬间变得冰凉。
他脚步顿住，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张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朝
王浩然勾了勾手指：「浩然，过来。」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黏腻，像蛛丝缠了上来。
王浩然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挪了过去。
「强…强哥。」他喉咙发紧，声音沙哑。
张强没应声，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鼓囊囊的校服裤兜上。
「啧，」
他弹了弹烟灰，「最近零花钱挺宽裕？听说你妈刚发工资？」
王浩然的心猛地沉下去。
知道他那点零花钱又被张强盯上了。
他沉默了几秒，手指在裤兜里把钱捏了又捏，最终还是颤抖着把钱递了过去。
「就…就这些了，强哥。」他的声音很低。
张强眼皮都没抬，旁边一个矮胖的混混一把夺过钱，熟练地捻了捻，塞进自
己兜里，还顺手推了王浩然一把：「磨蹭个屁！」
王浩然踉跄了一下，书包带子滑下肩膀，狼狈地挂在臂弯。
就在这时，一道清泉般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片污浊的空气。
「张强！你们又在欺负人？」王浩然猛地抬起头。
巷子口，苏晴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
夕阳的余晖仿佛格外偏爱她，温柔地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束成清爽的马尾，露出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像
天鹅。
此刻，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正带着清晰可见的愠怒，直直地盯着
张强。
苏晴几步走过来，自行车往旁边一靠，毫不畏惧地挡在王浩然身前，隔开了
那群混混。
她个子不算太高，背脊却挺得笔直，像一株迎风的小白杨。
「有本事冲我来，欺负浩然算什么能耐？」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
疑的凛然。
张强脸上的痞笑僵了一下，随即又咧开嘴，眼神却在苏晴脸上肆无忌惮地逡
巡：「哎哟，苏大美女发话了？心疼你的小竹马了？」
「少废话！」
苏晴毫不退缩，声音又拔高了一度，「再让我看见你们碰他一下，我立刻报
警！」
空气凝滞了几秒。
张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最终他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行行行，美女
的面子得给。」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王浩然，「算你小子走运。」
说完，带着他那几个喽啰，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苏晴这才转过身，脸上严厉的神色瞬间融化，变成王浩然熟悉的、带着暖意
的温柔。
她轻轻拍了拍王浩然僵硬的胳膊，声音软了下来：「没事了，浩然。别怕，
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王浩然的脸颊火烧火燎，一半是残留的屈辱，一半是此刻面对苏晴时更深的
羞赧。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嗫嚅着，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谢谢…晴姐。」
「跟我客气什么。」
苏晴弯腰扶起他滑落的书包带子，动作自然又轻柔，「快回家吧，天快黑了。」
她推起自行车，示意王浩然跟上。
王浩然默默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她被晚风吹拂的发梢，
还有她推着车把时白皙纤细的手腕。
十年了，他喜欢了苏晴十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
无数次，表白的话语涌到唇边，却在触碰到她温和目光的瞬间，又咽了回去，
他恨自己的懦弱，又没办法摆脱自己的懦弱。
家门口的旧楼道狭窄而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油烟混合的气息。
王浩然掏出钥匙，钥匙还没插进锁眼，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晴探出身，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清甜的香气飘散出来。
「浩然，回来啦？」
她笑着，眼睛弯弯的，「我妈刚熬的绿豆汤，冰镇好的，给你一碗，解解暑
气。」
王浩然的心跳又没出息地快了两拍，他慌忙接过碗，赶紧说道：「谢…谢谢
晴姐。」
「快喝吧。」
苏晴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目光温和，「今天又被那群人堵了？」
王浩然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碗里的绿豆，不敢看她的眼睛。
「别理他们，」
苏晴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带着安抚，「一群没出息的家伙。你只管好好念
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
「嗯。」王浩然闷闷地应着。
好大学…那是苏晴的世界。
她即将毕业，前程似锦，而他呢？除了这份卑微到尘埃里的暗恋，还有什么
能拿得出手？
「对了，」
苏晴像是想起什么，语气轻快了些，「我周末可能要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你
要不要一起去？那边安静，复习功课也好。」
一起去图书馆？王浩然猛地抬起头，看见苏晴含笑的眼眸里，脑子瞬间一片
空白，只剩下一阵狂喜。，只会傻傻地点头：「好…好啊！」
「那说定了。」
苏晴笑着摆摆手，「快进去吧，汤别洒了。」
门轻轻关上。
王浩然端着那碗绿豆汤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心跳如擂鼓。
巨大的喜悦过后，一种熟悉的、更深的怯懦感又悄然爬了上来。
一起…去图书馆？他该说什么？做什么？会不会笨手笨脚惹她笑话？无数个
问号瞬间塞满了他的脑袋，刚刚鼓起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王浩然结束一天沉闷的课业，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时。
张强和他那几个跟班儿又把他拦住了。
张强朝王浩然指了指，他的小弟心领神会，冲上去就摸王浩然的裤兜。
王浩然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得逞，正在撕扯之际，一声警笛制止了所有人的
动作。
在警察面前，平时嚣张跋扈的几个混混安静如鸡，警察盯着王浩然，问道：
「他们是在抢你的钱吗？」？？
王浩然本能的想要把张强平时欺负他的所有细节告诉警察，突然想到张强他
们就住在附近，这次把他们送进去关几天有什么用。
他们出来之后会怎么对待自己？
「没有，我们就闹着玩儿的」
王浩然又一次选择了怯懦。？？警察听罢满腹狐疑的环视了周围一圈人，说
道：「早点回家，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在外面闲逛。」
警察离开后，张强上前把手搭在王浩然肩上，呛鼻的烟味儿冲得让他呼吸一
窒「不错啊，哥们儿，挺上道的，以后有麻烦跟哥说，哥罩着你。」
从此之后，张强他们几个再没有抢过王浩然的钱，偶尔还会调侃他几句，跟
他开几句玩笑。
王浩然对他们的厌恶有增无减，但只要他们能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他自然
也没胆子把厌恶表现出来。
几天后的傍晚，空气依旧闷得人透不过气。
王浩然抄近路回家，再次拐进那条充斥着油污和废弃杂物气息的后巷。
远远地，他又看见了那群熟悉的影子，鬼鬼祟祟地挤在垃圾箱后面那个废弃
配电房的角落里，头凑得极近，盯着其中一人手里的手机屏幕，不时发出几声猥
琐的低笑。
「喂！浩然！」
那个黄毛小弟眼尖，抬头看见他，立刻兴奋地招手，脸上带着一种分享秘密
的亢奋，「过来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强哥的珍藏！」
王浩然心里本能地涌起一阵厌恶，想装作没听见快步走过去。
但一丝病态的好奇心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张强叼着烟，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把手机屏幕往他眼前一递。
屏幕的光在昏暗角落里显得格外刺眼。
王浩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画面晃动，光线暧昧不清。
背景似乎是某个廉价旅馆房间的床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们班那个平时打扮张扬、总跟校外男生混在一起的
女生！此刻她正被张强压在身下，衣物凌乱。
她的神情并非痛苦抗拒，反而带着一种迷离的慵懒，手臂甚至主动环上了张
强的脖子……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王浩然的喉咙，胃里翻江倒海。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后退一步。
「你…你们…」
他声音发颤，指着屏幕，又惊又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你们怎么
…怎么能这样？！」
「操，吓着了？」
张强收回手机，屏幕暗下去，他脸上的得意却更加清晰。
他吐出一口烟圈。
「大惊小怪什么？学着点，小子。」
他斜睨着王浩然，「看见没？女人嘛，甭管表面多傲，手段到位，都一样。
只要方法对头，就没有搞不定的妞儿！」
他拍了拍旁边黄毛的肩膀，黄毛立刻挺起胸脯，一副情圣的样子。
一股无名火「腾」地烧了上来，烧掉了王浩然那点可怜的恐惧，只剩下被亵
渎的愤怒。
这头肮脏的畜生！他懂什么叫真心吗？他配吗？愤怒和长久压抑的厌恶冲昏
了他的头脑。
王浩然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放屁！你他妈也就骗骗这种
…这种不自爱的！吹什么牛！」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瞪着张强那张恶心的脸，「真正的好
女人，自尊自爱的，像…像我学姐那样的！就你这种垃圾，下辈子也别想碰她一
根手指头！」
「学姐？你说苏晴是吧」
张强嘴角扯开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哦——原来你小子喜欢她啊？」
王浩然被他点破心思，脸「唰」
地红透，又瞬间褪成惨白。
张强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喉咙里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行啊，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他舔了舔嘴唇，「那咱们…走着瞧？」
他最后三个字拖得长长的。
第二章：意料之中的幻灭
在这之后，王浩然经常看到张强出现在苏晴周围，带着谄媚的笑容。
要么手里提着点廉价的东西，想要送给苏晴。
但苏晴从来都对他不假辞色，如果张强靠的过近，苏晴还会举起手臂推开他，
就像赶走恼人的苍蝇一般。
王浩然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晴姐果然对那种垃圾只有厌恶，张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在王浩然放下心之后没几天，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苏晴的出租屋失火了，是张强生死不顾把她就出来的。
「张强救人？」王浩然听到邻里议论时，差点笑出声。
那个恶魔会干人事？
可当他亲眼看到苏晴望向张强时，那惊魂未定中混杂着感激的眼神，以及张
强手臂上那道刺眼的、被刻意展示的烫伤疤痕时，他喉咙里像堵了块硬石头，噎
得他难受。
他强迫自己往好处想：也许……也许真是意外？晴姐那么聪明，肯定能看透
他！他抱着这点微弱的侥幸，试图说服自己。
但这侥幸很快被现实击得粉碎。
那天放学，他像往常一样拐进巷子，脚步却猛地钉在原地。
巷口昏黄的路灯下，苏晴正站在那里，而她对面的，是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
身影——张强！更让王浩然心脏骤停的是，张强手里拎着一袋看起来蔫头耷脑的
廉价苹果，正往苏晴手里塞。
而苏晴，那个曾经对张强冷若冰霜的苏晴，竟然没有立刻拒绝！她只是微微
蹙着眉，犹豫了几秒，然后——接了过去！虽然她脸上没什么笑容，还是带着疏
离，但那伸手接过的动作本身，还是王浩然头晕目眩。
他猛地缩回旁边的楼道阴影里，背贴着硬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跳动，一
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他的心头。
晴姐……她怎么……？
这份不安，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王浩然心底迅速生根发芽，日夜噬咬着他。
周末的午后，王浩然在自己房间对着习题集发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
面苏晴家的阳台。
阳光很好，苏晴坐在小凳子上安静地看着书。
这本该是一幅宁静美好的画面，却因阳台上多出的另一个人而彻底扭曲——
张强！他斜倚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离苏晴很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不再是那副混混的痞样，反而微低着头，肩膀垮着，整个人透着一种……低落
和拘谨。
苏晴抬起头看他，眉头微蹙，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
王浩然从未见过的、沉重的专注。
他们在说话！张强在说什么？苏晴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
王浩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攥紧了拳头，想冲过去，想对着张强大吼「滚开！离她远点！」，想告诉
晴姐这个人渣在演戏！但他不敢。
他害怕苏晴责备他多管闲事，害怕看到苏晴眼中对他这个「不懂事弟弟」的
不耐烦，更害怕打破那层他小心翼翼维持了十年的、脆弱的窗户纸。
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只能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躲在窗帘后面，焦灼地注视着，心里一遍遍无声
地呐喊：晴姐！别信他！他是个骗子！他在骗你啊！求求你，看看清楚！
期待中的那碗冰镇绿豆汤，在这个闷热的夏天，迟迟没有送来。
王浩然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终于，他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然后是苏晴温和的说话声。
他心下一喜，刚想拉开自己房门，却听到那脚步声并非朝自己家走来。
他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心瞬间沉入冰窟——苏晴端着那碗本该属于他的、碧
绿清透的绿豆汤，走向了正巧站在楼道里的张强！张强脸上堆满了夸张的、受宠
若惊的笑容，忙不迭地双手接过。
苏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天热，解解暑吧。」
语气平静无波，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了王浩然的心脏。
那碗汤，仿佛不是递给了张强，而是狠狠泼在了他脸上，冰冷刺骨。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干看着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选了个苏晴下楼倒垃圾的时机，「偶遇」了她。
他强压着翻腾的心绪，装作不经意地问：「晴姐，最近……好像常看到张强？」
苏晴倒垃圾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惊讶于他的
关注。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柔：「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家里情况糟得很，
以前是走了歪路，现在……好像真的想回头了。」
她甚至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次火灾，要不是他冲进去……」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王浩然已经懂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可怜？想回头？晴姐竟然在替他说话！在维护他！
王浩然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想大声吼出来：他装可怜！他想回头个
屁！他在骗你！他就是条毒蛇！
但他看着苏晴眼中那份认真的、带着「拯救者」光芒的笃定，还有那一丝对
他这个「多事弟弟」的淡淡无奈，所有冲到嘴边的话都被堵在喉咙了。
他知道，此刻任何激烈的反驳，只会让苏晴觉得他幼稚、偏激、甚至嫉妒。
他喉咙发紧，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干涩的、连自己都觉得窝囊的：
「嗯。」
然后，在苏晴带着一丝困惑的目光中，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王浩然内心的焦虑在一天天累积。
几天后，又是一次快要下暴雨的闷热黄昏。
王浩然再次鬼使神差地踏进了那条后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是潜意识里想验证什么？还是想用某种方式证
明张强的失败？他自己也说不清。
果然，在那片熟悉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阴影里，那几个人影又聚集在那里，
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没有哄笑，没有喧哗，只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张强背对着巷口，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看不清表情。
黄毛和其他几个混混围在他身边，姿态有些拘谨，没人说话。
王浩然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一股莫名的、夹杂着恶意的兴奋攫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的干涩，故意放重脚步走了过去，声音带着刻
意的嘲讽，企图驱散自己心中那越来越浓重的不安：「哟，强哥！蹲这儿干嘛呢？
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啊？我就说嘛，吹牛谁不会？我学姐那样的好姑娘，也是你
这种货色能惦记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鄙夷和确信，仿佛这样就能把几天前那个被
点破秘密、狼狈不堪的自己彻底掩盖掉。
张强的背影猛地一僵。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直了身体。
王浩然脸上的嘲讽瞬间冻结。
张强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有残忍的得意，有赤裸裸的嘲弄，似乎还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呵…」
张强发出他招牌式的嗤笑，「知道你小子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要活吧？」
王浩然的心猛地沉到谷底，非常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这一瞬间他甚至产生
了逃跑的冲动。
「本来吧，」
张强依旧低着头，语气带着奇妙的「仁慈」，「哥几个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儿，
真不想让你看见这个…」
他顿了顿，抬起眼皮，那目光想是在看一个傻子，「…但你自己非要找不痛
快。」
他猛地将手里的手机翻转过来，屏幕像一面冰冷的招魂幡，直直地怼到了王
浩然眼前！
嗡
王浩然的脑子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世界的声音——巷子外的车流、
头顶沉闷的滚雷、甚至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篇死寂。
屏幕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无法移开视线。
画面剧烈地晃动、旋转，像是拍摄者处于极度兴奋或慌乱的状态。
背景是昏暗的、堆满杂物的房间角落，墙壁斑驳，隐约能看到一张破旧的折
迭床边缘。
而画面的中心…
是苏晴！
她侧躺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凌乱的长发散开，遮住了半边脸颊。
那件王浩然无比熟悉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被扯开，肩带滑落，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
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片空茫的麻木，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的
杏眼，此刻空洞地睁着，望向镜头上方某个虚无的点，她一动不动，仿佛连灵魂
都已被抽离。
一个男人粗壮的手臂横亘在画面下方，紧紧地箍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那古铜
色的皮肤和她苍白的肌肤形成了地狱般的对比。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王浩然认得那条手臂上的青色蝎子纹身——那是张
强！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幕，一声炸雷！冰冷的、豆大的雨点终于砸
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王浩然脸上、身上，他却毫无知觉。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王浩然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泥塑，直挺挺地站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
脸颊疯狂流淌。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已经熄灭的黑色屏幕，他的意识仿佛都在那一
瞬间被那画面彻底烧毁了。
张强收回了手机，脸上那点虚假的怜悯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嘲弄。
他凑近王浩然，声音不高，却像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傻了吧
唧的玩意儿，真以为她是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张强嗤笑一声，那声音比雨声更冷，「放把小火，弄点烟…老子豁出命冲进
去把她『救』出来，她他妈就信了！感动得跟什么似的！」
「她说什么来着？」
张强眯着眼，似乎在回味，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恶毒的笑容，「哦，对！她说
要『拯救』我，要带我这个『迷途的羔羊』走回正路？哈！哈哈哈！」
他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在雨巷里回荡。
「多他妈天真啊！」
笑声戛然而止，张强的脸猛地凑到王浩然眼前，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嘲
弄，「老子就陪她演演戏，说说爹妈不要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哭两嗓子…嘿，
她就真信了！母性大发！觉得老子可怜？觉得能当圣母救老子出苦海？呵…」
他最后一口浓烟，带着唾沫星子，狠狠地吐在王浩然呆滞的脸上。
「操！老子就是馋她身子！这傻白甜，太好骗了！」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王浩然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王浩然趔趄了一下，「还『拯
救』？我呸！她拯救个屁！她就是老子玩腻了的下一个！」
王浩然再也支撑不住。
「呕——！」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雨水混着的泪水，糊了满脸。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胸腔里撕裂般的窒息感。
「哈哈哈哈哈！」张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爆发出更加刺耳快意的狂笑。
他不再理会这个彻底崩溃的废物，带着那帮同样哄笑的小弟，勾肩搭背地撞
开王浩然，离开了小巷。
不知过了多久，王浩然才直起身。
雨水冰冷地冲刷着他。
他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挪动脚步，拖着自己沉重的躯壳，一步一步，朝着
家的方向挪去。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味混合着家的温暖扑面而来，此刻却像一种讽刺。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他落汤鸡般的样子，惊叫起来：「哎哟浩然！怎么
淋成这样？快！快把湿衣服换了！饭马上好！」
王浩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眼神空洞，径直穿过客厅，无视了母亲担忧的呼唤。
他走进自己狭小的房间，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房间里一片昏暗。
他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背脊抵着门板，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蜷缩起来，双臂死死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冰冷的湿衣服紧贴着皮肤，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黑暗中，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单调而冷酷地敲打着玻璃窗。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他才像一具生锈的机器，极其缓慢
地、动作僵硬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上。
他扶着门板，艰难地站起来，双腿麻木得像不是自己的。
他一步一步挪到书桌前，拉开那个尘封已久的抽屉。
他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带着塑料封皮的小本子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里面没有画，只有一行行写得无比认真、甚至有些笨拙的字迹：「晴姐，今
天放学看到你在阳台上浇花，阳光照在你头发上，像镀了金边…」
「晴姐，谢谢你上次的绿豆汤，很甜…」
「晴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晴姐…」每一页，都是「晴姐」。
每一页，都写满了少年无人知晓的、最干净也最卑微的心事。
那是他准备在鼓起勇气那天，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他幻想过无数次她翻开时，脸上会露出怎样温柔惊讶的笑容。
此刻，这纯白的幻想，沾满了泥泞的血污。
王浩然死死攥着那本速写本，将那本承载了他十年卑微爱恋的册子，狠狠地
撕成了粉碎。
这份痛苦煎熬了几天，最终转化为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不能再沉默了！
他必须去问个明白！他必须告诉晴姐张强的真面目！哪怕会被嘲笑，会被斥
责，他也认了！这至少证明他努力过，反抗过，不再是一个只会躲在角落里自怨
自艾的懦夫！
他冲到苏晴新租的、更显简陋的小屋门口，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
他深吸几口气，用力敲响了门。
门开了。
苏晴穿着家居服，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的疲惫和……疏离？
看到是他，她似乎有些意外，眉头微蹙：「浩然？有事？」
「晴姐！」
王浩然情绪激动，顾不上寒暄，几乎是冲口而出，「你……你跟张强……你
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是个混蛋！是个骗子！他根本不可能改好的！他接近
你肯定没安好心！他以前……」
「够了！王浩然！」苏晴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严厉。
她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温和，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被冒犯的不悦，
还有被质疑的不耐烦。
苏晴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浩然，你不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张强他……他经
历过很多你不了解的事情，他很苦。他现在是真的想变好，他在努力，我看得出
来。」
「苦？努力？」
王浩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得眼眶都红了，「晴姐！他那都是装
的！他骗你的！他那种人骨子里就是烂的！他以前怎么欺负人怎么勒索我的，你
都忘了？他还拍了……」
「我说了，你不懂！」
苏晴的语气更重了些，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甚至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惋
惜他的幼稚和固执，「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不是非黑即白。他过去是做过错事，
但谁没有过去？重要的是他现在愿意改。我……我相信他。」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异常坚定，是在说服王浩然，也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她看着王浩然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那充满不解和愤怒的眼神，最终用一种近
乎怜悯的语气说道：「浩然，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别管这些了，好好
念你的书吧。」
「你还小。」
「你不懂。」
「好好念你的书。」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急切、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被彻底摔得粉碎。
他终于明白了！
横亘在他和苏晴之间的，从来就不只是张强那个恶魔！而是他自己！是他一
直以来深入骨髓的怯懦和弱小！是他在混混面前瑟瑟发抖、需要她挺身而出的样
子！是他十年都不敢表露心迹的卑微！是他面对她滑向深渊却只敢躲在暗处焦灼
窥视的无能！
在苏晴眼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平等对话、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男人。
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怯懦的「浩然弟弟」，一个心智不成熟的
「小孩」！一个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理解她「大人世界」复杂选择的小孩！
所以，他的担忧，他的质问，他的「真相」，在她看来，都只是一个不懂事
小孩的胡闹和偏见，不值一提，甚至……令人厌烦。
巨大的羞耻感和前所未有的、深刻的无力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挣扎和呐喊是那么可笑和多余。
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苏晴那张依旧美丽的脸，看着她那把他当小孩儿的眼神，他明白了，
再多说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
王浩然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
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后退了一步，对着苏晴，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扇门，逃离了那个将他所有尊
严都踩在脚下的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哭。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
第三章：局外人
王浩然至此之后强迫自己不再主动去关心张强和苏晴的消息，甚至放学回家
的路线都因此换了一条。
面对巨大的伤痛和耻辱，他能做的只有逃避。
然而，当别人口中出现关于他们的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在一旁聆听。
他恨自己的懦弱，连逃避这件应该是他最擅长的事都做不好。
「诶，听说了，苏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跟混子张强打得火热呢，我都亲眼看
见好几回。」
「听说都住一起了」
「噢哟，可惜咯，有眼无珠啊。」
这种程度的风言风语王浩然已经麻木，苏晴和张强在一起已成事实，苏晴本
人都没意见外人又能说什么。
他又凭什么在意？
他以为苏晴和张强的事从此以后不会再对他造成伤害了。
直到……听到便利店老板娘闲聊时说起「三楼那姑娘」时，王浩然正咬着吸
管喝豆浆。
塑料杯突然被捏爆，白色液体顺着指缝滴在他的球鞋上。
「前两天极速网吧那边她去找混子张强，好像被张强打了，血流了好多，听
说孩子保不住了。」
「网吧里的人说，好像还不止这些，我跟你讲……」
冷酷的话语持续的传入王浩然的耳朵里，当王浩然用颤抖的手把钱给老板娘
时，老板娘接过钱，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这个面色惨白的学生。
苏晴，这个藏在王浩然心里十年的秘密，他前十年的生命里最珍视的光被张
强无情的夺走了。
如果说这是苏晴的自我选择，他这个浩然弟弟无权过问的话。
那么现在，苏晴被霸占后又被张强像抹布一样扔掉是真的超出了这个少年的
承受能力范围。
他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不能！
苏晴那空洞麻木的眼神，张强那得意残忍的狞笑，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
着他的神经。
懦弱？他受够了！他王浩然，今天就要做一回男人！不是为了苏晴会不会感
激，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拯救」，只是为了他自己！为了那被践踏了十年的尊严，
为了那被无情撕碎的、最后一点干净的念想！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形成。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因愤怒而显得踉跄。
他冲回家，粗暴地掀开枕头，又掀开床垫，在床板缝隙里疯狂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他一把将它攥在手心——那是一把折迭的的水果刀，刀柄是廉价的塑料，刀
刃上还残留着上次削苹果留下的氧化锈迹。
他将冰冷的刀身紧紧贴在小臂内侧。
他不再颤抖，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的杀意，在瞳孔深处凝结。
他拉开门，无视了母亲惊慌失措的询问和阻拦的目光，像一具被仇恨驱动的
行尸走肉。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他冲进了外面纷乱的雨幕中。
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但他毫无感觉，目标只有一个——城西那家烟雾缭绕、
鱼龙混杂的「极速网吧」。
那是张强那伙人最常盘踞的巢穴。
网吧门口肮脏的霓虹招牌在雨水中闪烁着迷离的光晕。
王浩然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汗味和廉价泡面汤混合的污浊气息扑面而
来，几乎让他窒息。
昏暗的光线下，一排排电脑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映照着一个个沉浸在虚拟
世界中或亢奋或麻木的脸。
喧嚣的游戏音效和粗鲁的叫骂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响。
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
心跳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蓄谋已久
的爆发。
找到了！
在最里面靠墙的角落，张强正大喇喇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椅里，双脚翘在
桌子上，嘴里叼着烟，对着屏幕上的游戏角色指手画脚，唾沫横飞。
就是现在！
王浩然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天灵盖，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张强！你糟蹋晴姐，
我操你妈—！」
吼声如同惊雷，瞬间盖过了网吧所有的嘈杂！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惊愕地转
向门口这个浑身湿透、状若疯魔的少年。
王浩然像一枚被点燃的炮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
角落里的张强猛冲过去！他左手粗暴地拨开挡路的椅子，右手闪电般地从袖口里
抽出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刀尖直指张强的心窝！
太快了！太突然了！网吧里瞬间死寂，只剩下游戏背景音还在兀自聒噪。
然而，常年街头斗殴、在危险边缘打滚的张强，对杀气的敏感早已刻进了骨
子里。
就在王浩然发出那声嘶吼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那个带着疯狂
冲来的身影。
那不是平时那个畏畏缩缩的王浩然，那是一头被逼到绝境、只想同归于尽的
困兽！
千钧一发！
张强几乎是靠着本能的反应，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拧！同时右脚狠狠蹬在身前
的电脑桌上，整个人带着椅子狼狈地向后滑去！
嗤啦——！
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张强的左肋划了过去！廉价T 恤瞬间被割开一道长长
的口子，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张强头皮一炸，皮肤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道
细长的血线立刻渗了出来。
「操！」张强又惊又怒，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王浩然全力刺出的刀落了空，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向前扑倒。
他踉跄一步，还没来得及调整重心，一只穿着脏污运动鞋的大脚狠狠踹在了
他的手腕上！
「啊！」剧痛袭来，王浩然惨叫一声，手指一松，那把水果刀「当啷」一声
脱手飞出，掉落在油腻的地板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
将他狠狠掼倒在地！冰冷的、带着烟灰和泥泞的鞋底狠狠地踩在了他的侧脸上，
将他的半边脸颊死死碾在黏糊糊的地板上！
「唔……」王浩然的脸被挤压变形，口鼻里瞬间充满了灰尘、烟灰。
他奋力挣扎，双手徒劳地去抓踩在脸上的脚踝，但那只脚像铁铸的一样纹丝
不动。
张强俯下身，那张因为暴怒和后怕而扭曲的脸几乎凑到了王浩然眼前。
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度轻蔑和
残忍的弧度：「他妈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嗯？！」
张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破音的嘶哑，在寂静的网吧里格外刺耳，
「学人动刀子？就凭你这怂包软蛋？！」
他脚下用力碾了碾，王浩然的脸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疼得他眼前发黑。
「我和苏晴的事，」张强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如铁。
「从头到尾，都他妈跟你——王浩然——有半毛钱关系吗？！」王浩然挣扎
的身体猛地一僵。
「啊？！」
张强啐了一口唾沫，那口唾沫带着浓痰，不偏不倚地落在王浩然被踩得变形
的脸颊，「你算个什么东西？嗯？她爹？她哥？还是她男人？轮得到你在这儿跟
我拼命？！」
张强的嘲讽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毫不留情地剖开血淋淋的真相：「你他妈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张强的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残忍，「一个躲在角落里，连
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废物！暗恋人家十年？哈！她正眼瞧过你吗？啊？她需要你来
替她出头吗？老子告诉你，她现在躺老子床上，都没想过要报复老子！你算哪根
葱？跟着瞎起什么哄？真他妈可笑！」
「局外人！」
「废物！」！
「可笑！」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浩然早已支离破碎的心上。
张强的话，句句如刀，字字戳心！不是因为它们恶毒，而是因为它们……全
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是啊，他算什么呢？苏晴的世界里，他从来都只是一个跟在身后的、不起眼
的影子。
她温柔地庇护他，像对待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却从未将他视作一个可以依
靠的男人。
她的痛苦，她的屈辱，这一切，跟他王浩然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立场，有
什么资格，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冲出来「替天行道」他自以为是的「勇敢」，他赌
上一切的「复仇」，在张强眼里，在所有人眼里，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荒
谬绝伦的笑话！
一场由他这个「局外人」自导自演、无人喝彩的滑稽戏！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羞耻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可
悲的愤怒和杀意。
比被踩在脚下更痛的，是灵魂被彻底剥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剧痛。
「呜……呜……」
被踩住的脸无法动弹，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却再也无法控制地从王浩然被
挤压变形的喉咙里挤出来。
起初是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哽咽，渐渐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绝望的嚎啕。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雨水和被碾出的鼻血，汹涌而出，浸湿了油腻的地
板。
他哭得浑身剧烈抽搐，不是因为脸上的疼痛，而是为了自己那可悲的、无用
的愤怒；为了自己幼稚到可笑的「英雄梦」
；更为了那深入骨髓、无法摆脱的懦弱——他以为他冲出来了，他以为他
「勇敢」
了，结果却只是用一种更惨烈、更耻辱的方式，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个彻头彻
尾的废物！一个连恨都恨得如此无力的局外人！
他的哭声，嘶哑、绝望、充满了自我厌弃，在死寂的网吧里回荡，比任何叫
骂都更令人心悸。
张强看着他这副彻底崩溃、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狰狞的怒意渐渐被一种极
度满足的鄙夷所取代。
他像踢开一块肮脏的抹布一样，嫌恶地挪开了踩在王浩然脸上的脚。
「废物。」他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网吧污浊的空气和刺耳的喧嚣在王浩然身后逐渐模糊、远去。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脸上糊着泪水、鼻血和地上的油污，每一步
都沉重得如同拖拽着千斤铁链。
每一步，都踏在张强最后那句如同毒液般渗透骨髓的话上：「那娘们儿肚子
里很可能就不是我的种…我时不时跟她玩儿蒙眼游戏，我哥们儿都试过她的味道，
人人有份儿凭什么让我负责？」
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穿刺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
没有愤怒了，没有歇斯底里了，甚至连悲哀都感觉不到。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感，像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原来，深渊之下，还有更深的地狱。
他所珍视的、奉若神明的纯洁与美好，在张强口中，不过是下作游戏里的共
享物品，一个可以随意丢弃、连责任都不屑承担的玩物。
而苏晴…那个在火光中曾对他展露笑容、在混混面前将他护在身后的苏…她
真的如此吗？还是说，张强那场精心策划的「拯救」骗局，早已将她拖入了更深
的泥沼，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去分辨真假了。
真与假，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脸上的污秽被雨水冲刷，冰冷刺骨，却奇异地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这清醒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他过去十几年的混沌与自欺。
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看清了自己的可笑。
那个躲在角落、用卑微的目光仰望女神的可怜虫；那个鼓起一生勇气却只换
来更深耻辱的废物；那个自以为是的「复仇者」
，在真正的恶徒眼中，连被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张强甚至不屑报警，他的「英雄壮举」
，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小孩儿打闹。
他也看清了自己作为「局外人」的底色。
苏晴的世界，她的痛苦，她的沉沦，她的选择，都与他王浩然毫无关系。
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爱」，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场感
动了自己却恶心了所有人的闹剧。
他抬起头，望向苏晴家那扇熟悉的窗户。
雨幕中，那扇窗户黑洞洞的，像一个沉默的伤口。
他要去那里。
不是为了拯救苏晴——他早已失去了这个资格，也看清了自己根本没有这个
能力。
张强说得对，他算什么东西？他甚至不是为了质问或指责——那同样毫无意
义，只会显得更加可悲。
他是为了自己。
为了埋葬过去那个懦弱、幼稚、活在幻想里的王浩然。
为了结束这长达十年的、卑微到尘埃里的暗恋。
不是向苏晴表白，而是向自己宣告——宣告这份情感的终结。
这份情感，始于一个少年最纯真的悸动，却终结于最肮脏不堪的现实。
它需要一场仪式，一场只有他自己参与的、沉默的葬礼。
他要去告诉她。
不是为了得到回应，不是为了忏悔，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交代，对他自己这
十年的交代。
他要亲口说出那深藏心底十年的话，不是为了开始，而是为了结束。
只有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真正开始好好过自己的人生，才有可
能一点点洗刷掉这刻骨铭心的耻辱，才有可能……重新做一个男人。
一个不再幻想、不再逃避、脚踏实地、为自己活着的男人。
哪怕这重塑的过程会痛苦万分，哪怕前路依旧迷茫。
雨，还在下。
王浩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极其缓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别。
第四章：告别与新生
他敲响了苏晴家的门。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门开了。
苏晴站在门后。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洗得发白的旧T 恤，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散落在
苍白的脸颊旁。
她的眼睛，曾经像盛着星光的杏眼，此刻却红肿着，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
眼神空洞，疲惫，里面曾经闪烁的温柔、希望、甚至愤怒的光，都彻底熄灭
了。
只剩下一种带着死气的平静。
看到门外狼狈不堪、脸上带着淤青和污迹的王浩然，她眼中没有任何惊讶，
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王浩然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眼前的苏晴，比他想象中更加憔悴，更加…破碎。
他喉咙发紧，准备好的、在心底反复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语，瞬间堵在了嗓子
眼。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干涩的、带着颤抖的名字：「晴…晴姐…」
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苏晴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一点，落在他脸上，那眼神依旧空洞，没有任何情绪。
「有事？」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度的疲惫和漠然。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浩然所有想说的话——那些关于十年暗恋的告白，那些
关于结束的宣告，那些想要提醒她张强真面目的冲动——都瞬间失去了分量。
在这样彻底的、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麻木面前，他的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
白、多余，甚至…残忍。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都知道了。」
苏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她的眼皮垂了下去，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想挤出一个笑，最终却只形成一
个苦涩又自嘲的弧度。
她没有问他知道什么，也没有任何辩解。
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益。
沉默沉重得令人窒息。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王浩然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紧握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看
着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T 恤下微微隆起的、还并不显眼的腹部轮廓…王
浩然所有埋在心里想说的话，都沉入了无边的死寂。
他明白了。
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他的结束，他的交代，在苏晴这副模样面前，已经完成了。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看清，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苏晴一眼，仿佛要将这个曾经照亮他整个世
界的、如今却只剩下破碎残影的身影，最后一次刻进心底。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苏晴，对着那个曾经存在过
的、温柔的「晴姐」幻影，也对着过去十年那个懦弱卑微的自己，弯下了腰。
一个深深的鞠躬。
动作僵硬而沉重，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仪式感。
像是对自己那个已死的青春做遗体告别。
几秒钟后，他直起身。
他没有再看苏晴，也没有说再见。
他转过身，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他现在知道，重新做一个男人，不是靠一把
刀，不是靠一次冲动的复仇，甚至不是靠一次悲壮的告别。
那是一条漫长而布满荆棘的路，需要他用余生去行走，去承担。
他迈开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朝着那个需要他彻底清洗、彻底重塑的自己，
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去。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流过他紧抿的嘴角，流过他挺直的、不再佝偻的脊
梁。
脚步从沉重渐渐变成坚定。
时间，如同那条承载了太多不堪与痛苦的河流，不管生命中发生过什么，它
只是沉默地向前流淌。
王浩然再也没有去找过苏晴。
那道伤痕太深，太痛，对彼此而言都是无法愈合的疮疤。
对他而言，苏晴是那场彻底粉碎他纯真世界的灾难中心；对苏晴而言，王浩
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面残酷的镜子，时刻映照着她曾经的天真与愚蠢，提醒着她
被欺骗、被践踏、被拖入深渊的过往。
相见，只会徒增痛苦。
他将自己彻底埋进了书本和试卷的海洋里。
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公式、定理、冗长的课文，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那些需要耗费无数脑力去理解、记忆、演算的痛苦，与他曾经承受的、刻骨
铭心的屈辱、幻灭和无力感相比，简直轻如鸿毛。
每一次挑灯夜战到双眼干涩，每一次攻克难题后的短暂喜悦，每一次模拟考
试后看着上升的排名，都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的平静。
这份疲惫，这份由汗水浇灌的辛苦，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是他双脚踩在大
地上，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走向未来的证明。
这份痛苦，让他感到心安，因为它完全属于他自己，是他可以掌控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窗外的梧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
筒子楼里的邻居们偶尔会提起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苦读的王家小子，
语气里带着不解。
他像一颗被埋进贫瘠土壤的种子，在无人关注的角落，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扎
根，向上生长，沉默而坚韧。
光阴荏苒，岁月无声。
多年后的一个深秋，王浩然回来了。
不是以那个自卑怯懦的高中生身份，而是以一个西装革履、气度沉稳的成功
人士姿态，衣锦还乡。
他参与投资了家乡的一个项目，处理完公事，心中那沉寂多年的角落，终究
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从父母欲言又止的叹息和邻居们零碎的闲谈中，他拼凑出了他离开后那些人
的结局：张强，那个曾经盘踞在巷子里的毒蛇，果然没能逃脱暴戾的命运。
在一次酒后争地盘的血腥斗殴中，他杀了人，自己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最终
被法律冰冷的铁拳送进了高墙之内，余生将在那里腐烂。
苏晴……这个名字被提起时，空气里总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沉默。
当年的事，虽未被大肆宣扬，但在闭塞的小地方，流言蜚语足以杀死一个人。
她的「历史」
，成了无法洗刷的污点，被大多数人所嫌弃。
蹉跎了几年，最终嫁给了一个丧偶、带着个半大孩子的老男人。
如今，她在喧闹的街头，守着丈夫赖以糊口的水果摊，日复一日地收钱、找
零，招呼着来往的顾客。
王浩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闷闷地疼。
他想去看她一眼，哪怕远远的一眼。
不是为了炫耀，更不是怜悯，或许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曾经照亮他整个青春
的身影，如今是否安好。
然而，他更害怕。
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开关，猛地打开她尘封的痛苦记忆之
门，让她再次陷入难堪的境地。
他已经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的一部分，一个活生生的、提醒她曾经有多愚蠢
的「证据」。
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了一个黄昏，远远地观望。
他站在街角，隔着一条马路，目光穿过喧嚣的人流和车流，落在那小小的水
果摊上。
苏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系着围裙，正弯着腰，仔细地将摊位上有
些蔫了的水果挪到一边。
动作麻利。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侧脸在夕阳的余晖里，清晰地刻
着皱纹和风霜。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让少年魂牵梦萦的大学校花，如今只是一个被生活压弯
了腰的、普通甚至有些落魄的妇人。
心口堵得发慌。
王浩然深吸一口气，压住翻涌的酸涩，准备转身离开。
她不想去打扰她的平静。
就在这时，或许是冥冥中的某种感应，或许是那道注视的目光过于复杂而长
久，正在整理水果的苏晴，忽然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扫过街角，然后，精准地定格在了王浩然的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隔着一条街，隔着十几年的光阴，隔着各自被命运碾过的截然不同的人生轨
迹，两人的目光在喧嚣的街头相遇了。
王浩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苏晴脸上的戒备和茫然，在认出他的瞬间渐渐散去。
那双早已被生活磨去了光彩的眼睛里，没有预想中的痛苦、难堪或怨恨。
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很浅却无比清晰的微笑。
她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王浩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脚步，穿过马路，走向那个小小的水果摊。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光的回音上。
「苏…苏晴姐。」
他站定在摊位前，声音有些干涩，努力想找回一个合适的称呼，却发现「晴
姐」
两个字在唇齿间变得异常沉重。
「王浩然。」
苏晴看着他，声音平和……她的目光在他剪裁合体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
上短暂停留，眼神里没有嫉妒，没有自怜，只有一种坦然的平静。
「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很有出息了。」她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街
坊邻居间闲聊般的熟稔。
王浩然心头一紧。
他最不愿的，就是自己的「成功」成为刺痛她的尖刺。
「没什么，」
他连忙摆摆手，语气带着刻意的克制和礼貌的疏离，「都是…运气好罢了。」
苏晴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似乎看穿了他刻意的回避。
「挺好的，」
她轻轻地说，目光落回摊位上那些颜色鲜艳的水果上，「能走出来，过得好，
就好。」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有街头的喧嚣作为背景。
王浩然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题。
问候她的丈夫和孩子？显得虚伪。
询问她的近况？
明知故问的残忍。
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多余而苍白。
「那个……」苏晴忽然抬起头，重新看向他。
她的眼神不再飘忽，变得异常专注，仿佛要透过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看到当年那个躲在巷子口、被她护在身后的怯懦少年。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清晰地落在王浩
然耳边：「当年那个……总是需要人保护的浩然弟弟，」
她顿了顿，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一个真心的、带着欣慰的、如同穿透厚
重云层的阳光般的笑容，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开来，「如今，终于长成靠得
住的男子汉了。」
那笑容！
王浩然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时光的洪流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倒卷！眼前妇人脸上那被风霜刻画的皱纹、疲
惫的眼神瞬间模糊、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年前那个明媚的午后，阳光洒在旧筒子楼的阳台上，那
个穿着白裙、浇花的少女，听到他的呼唤时，蓦然回首，对他展露的、足以照亮
整个灰暗世界的、温柔而灿烂的笑容。
一模一样！那眉眼弯起的弧度，那唇边漾开的暖意，那发自内心替他高兴的
神采……
穿越了十几年的风刀霜剑，穿越了各自人生的跌宕起伏，竟然在这一刻，奇
迹般地、毫无保留地重现了！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王浩然的鼻腔和眼眶，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让
那汹涌的情绪决堤而出。
他只能深深地看着她，看着那个在时光废墟中重新闪现的、属于「晴姐」
的笑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只化作一个简单的
音节：「嗯。」
苏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回归了平静。
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快回去吧，天要黑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王浩然没有再多言。
他也朝她点了点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那个小小的水果摊，离开了那个在黄昏
街头对他展露过惊鸿一瞥旧日笑容的女人。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熨帖的西装。
他没有叫车，只是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
他走在路上，一遍遍回味苏晴的那个笑容和那句话「当年那个浩然弟弟，如
今终于成为靠得住的男子汉了。」
当年，他与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命运洪流裹挟着、无力挣扎的旁观者，一个连愤
怒都显得多余和可笑的存在。
他的爱恋、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在那个巨大的悲剧漩涡里，轻如尘埃。
如今，他走过了那条用汗水和孤独铺就的漫漫长路。
他不再需要依附于谁，不再需要向谁证明，也不再需要为谁而活。
他承受过最深的屈辱，经历过彻底的幻灭，也品尝过亲手重塑自我的艰辛。
他学会了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自己的生命掌舵。
他终于成为了自己的主人。
王浩然抬起头，望向城市被灯光点亮的夜空。
那些曾经的痛苦、耻辱、愤怒、无力感……并未消失，它们早已成为他生命
的一部分。
只是如今，站在它们之上，他终于可以挺直脊梁，呼吸着属于自己、也由自
己创造的空气。
他继续向前走去，步伐沉稳而坚定。
他身后渐渐拖长的影子就像一个见证者，见证着一个少年从泥泞中走出来，
最终成了自己国度的王。
苏晴视角
第一章：一切的开始
我叫苏晴，21岁，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每天清晨，我都会站在阳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隔壁王浩然家的小
院子。
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小邻居，17岁，瘦瘦高高，总是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男
孩。
我知道他有点自卑，成绩平平，但每次看到他努力的样子，我都觉得他很可
爱，我总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他。
「晴姐，早！」
浩然从院子里探出头，冲我腼腆地笑。
我笑着回应：「早啊，浩然，今天别迟到哦！」
他脸红了红，抓抓头跑去上学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从小到大，我总是护着他，尤其是那次在巷子里，张强几个混混欺负他，我
气得冲上去把他们骂跑了。
浩然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把我当成了救世主。
我的生活很简单，上课、复习、偶尔帮邻居做点小事。
同学们都说我像个小太阳，温暖又耀眼，但我其实只是想让身边的人开心点。
尤其是浩然，我总觉得他需要多点鼓励，才能更有自信。
最近，巷子里的那群混混又开始晃荡了。
张强就是他们的头头，一头黄毛，黝黑壮实，总是带着一帮人抽烟闹事。
我很不喜欢他们，尤其是知道他们老欺负浩然。
每次看到他们，我都会绕道走，但有时候难免会碰上。
有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来，经过巷子时，又看到张强他们围着浩然，一个
混混正在跟浩然推搡。
我皱眉走过去，正想开口，警车突然停在路边。
警察下了车，盘问他们。
我以为浩然会趁机告状，但他竟然帮他们撒谎，说是朋友。
我愣住了，浩然低着头，眼神复杂。
我没多说什么，默默走开了，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这孩子这么懦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几天后，我又在巷子口碰到张强。
他居然主动跟我打招呼，笑得有点不自然：「苏晴姐，谢谢那天没拆我们台。」
我冷淡地点点头，没搭理他。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欺负浩然的事我可没忘。
没想到，张强开始频繁出现在我家附近。
有时是「偶遇」
我买菜，有时是假装路过跟我聊几句。
他话不多，但总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什么「苏晴姐，你人真好，大学生就
是不一样」。
我不想失了礼貌，偶尔回应几句，但心里始终有戒备。
直到那天晚上，我的生活彻底被打乱。
那晚我正在家复习，窗外突然冒出浓烟，像是着火了。
我吓得冲到后院，发现火光不大，但烟雾呛人。
就在我慌乱时，张强破门而入，喊着「苏晴，快出来，危险！」
他一把拉着我冲出院子，衣服被烟熏得乌黑，脸上满是焦急。
事后，消防员说只是小火，可能是有人乱扔烟头。
我看着张强，他气喘吁吁，像是真的豁出命救我。
我心里有点动摇，觉得他或许没那么坏。
几天后，他又找我聊天，语气低落地说起自己的身世：父母抛弃他，爷爷带
大，家里穷得连电费都交不起，混社会也是没办法。
我听着，心里泛起一丝同情。
或许，他只是被生活逼成了这样？
我开始试着「感化」
张强，劝他找份正经工作，离开那些狐朋狗友。
他每次都低头说想改，但没机会。
我感觉他没说假话，渐渐放下了戒心。
有次，他请我去他家，说想让我看看他的生活环境。
我犹豫了一下，后来还是去了，觉得如果能帮他走上正路，也算一件好事。
那天午后，我跟着张强来到他家。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屋子昏暗，墙角堆着杂物，桌椅破旧得像是随时会散架。
唯一的窗户蒙着灰，阳光勉强透进来，照在张强黝黑的脸上，衬得他眼中的
情绪更加复杂。
他站在屋子中央，低声说：「苏晴姐，你看，我家就这样，穷得连像样的家
具都没有。」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我从小被父母扔了，爷爷拉扯我长大，去年他
走了，我连个家人都没剩。」
我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因为家境不好被同学嘲
笑，那种无助我懂。
他继续说：「我不想当混混，可我没读过什么书，找不到正经工作。看到你
这么好的女孩，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能有救。」
他的声音哽咽，眼睛红了，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他蹲下身，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我喜欢你，苏晴姐，可我知道我配不
上你。我就是个垃圾，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
我心里一阵酸楚，觉得他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张强，你别这么说。
谁都不是天生坏人，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
他抬起头，泪水挂在脸上，眼神脆弱得像个孩子。
他低声说：「苏晴姐，你真的相信我能改？」
我点点头，坚定地说：「我相信，只要你想改，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拯救一个迷途的人。
他的眼神变了，从悲伤转为一种炽热的光芒，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渴望被点燃。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手掌粗糙而有力，声音低哑：「苏晴姐，你是我见过最
美的女孩，不只是外表，还有你的心。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愣住了，他的手掌滚烫，握得我有些发疼。
我想抽回手，却怕伤了他的自尊。
他的目光锁住我，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
他站起身，慢慢靠近，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
我心跳加速，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低声说：「我从没想过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孩，我知道我配不上，可我真的
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滑到我的腰间，轻轻一拉，我跌进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坚硬，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不行」，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他的吻落下来，粗暴而急切，嘴唇刮过我的嘴角，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力道。
我想推开他，手却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舌头撬开我的唇，肆意侵入，我喘不过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粗糙的指尖滑过我的锁骨，解开我的衬衫扣子，
露出我的胸口。
我感到一阵凉意，羞耻和慌乱让我想缩起身子，可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我，让
我无处可逃。
他低吼着：「苏晴姐，你太美了，我受不了……」
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抚过我的乳房，指尖捏住我的乳头，轻轻揉搓。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种陌生的热流从下腹升起，让我既害怕又无力
反抗。
他一把将我抱起，扔到那张破旧的床上。
床板吱吱作响，散发着霉味和灰尘。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扯下我的裙子，露出我的内裤。
他的手指勾住边缘，直接撕开，粗暴地分开我的双腿。
我想喊停，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的手探进我的私处，抚摸着我的阴唇，指尖在湿润的入口处打转。
我咬紧嘴唇，羞耻感让我想钻进地缝，可身体却背叛了我，变得越来越湿润。
张强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他坚硬的阴茎，青筋暴起，尺寸吓人。
他压在我身上，膝盖顶开我的腿，低声说：「苏晴姐，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理智在挣扎，可他的低语像魔咒：「我爱你，我会改
好的，为了你……」
我心乱如麻。
在这个关键的当口，我居然想起他刚才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从未见过成年男
人哭成那个样子，他一定很想改变自己的处境吧，他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
可怜样让我无法狠心推开他，仿佛拒绝他就是毁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猛地进入了我，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尖叫出声。
他没有停顿，腰部用力抽动，每一下都深深顶进我的身体。
我的阴道紧紧包裹着他，疼痛中夹杂着一种陌生的快感。
我咬紧牙关，双手抓着床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汗水滴在我的胸口，低吼声混杂着床板的吱吱声，充斥
整个房间。
我的身体开始迎合他，臀部不自觉地抬起，迎合他的节奏。
我恨自己，恨这种背叛自己的感觉，可快感还是如实向我涌来。
他低吼一声，猛地加速，阴茎在我体内抽插得更加剧烈。
我感觉一股热流喷射进来，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喘着粗气。
我躺在那里，身体还在颤抖，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我的处女之身，就在这张破旧的床上，给了这个我原本鄙夷的男人。
事后，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呆坐在床上，衣服凌乱地裹在身上，腿间黏腻
的感觉让我恶心。
张强点起一根烟，斜靠在墙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我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我避着张强，也避着所有人。
可张强却没打算放过我。
他开始频繁地来找我，每次都带着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他想改好，想为
我变成更好的人。
我心软，觉得他或许真的在努力。
渐渐地，我开始说服自己，他不是坏人，只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
一周后，他又来到我家，抱住我，亲吻我的额头，说：「苏晴姐，你是我这
辈子唯一的光。」
他的话让我心动，我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他虽然粗鲁，但偶尔也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比如帮我提重物，或者在我复
习到深夜时送来一碗热粥。
我开始把他当成了男朋友，或许他值得我去爱，去拯救。
张强的收入不稳定，靠打零工过日子，经常入不敷出。
他开始隔三差五地找我要钱，理由五花八门：交房租、买药、帮朋友还债。
我每次都给他，从生活费里省下几百块，甚至动用了奖学金。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暂时困难，学历低，找工作不容易，但他有在努力。
他每次拿了钱都会抱住我，说：「苏晴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努力
干活，给你好日子。」
张强的性欲很强，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和我上床。
有时候一晚上要三四次，我累得筋疲力尽，可他像是永远不知满足。
他的体力惊人，每次都把我折腾得全身酸软。
他的阴茎粗大，每次进入都让我既痛又麻，身体却渐渐习惯了那种激烈的快
感。
我开始沉溺于这种感觉，像是用肉体的欢愉来麻痹内心的不安。
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和张强在出租屋里嬉戏打闹。
他搂着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突然，门铃响了，听见浩然在门外叫我。
我愣了一下，慌忙推开张强，抓起衣服胡乱套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
我心跳得厉害，不想让浩然看到我和张强的成人生活，他还小，不该看到这
些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浩然站在门口，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我挤出笑容，问：「浩然，这么晚有什么事？」
我以为他是来问习题的，他过去经常这样。
可他一看到屋里的张强，眼神立刻变了，像是点燃了怒火。
他指着张强，声音颤抖：「晴姐，你别相信他！这家伙不是好人，他一直在
骗你！」
我愣住了，看了看张强。
他靠在墙边，叼着烟，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我叹了口气，转向浩然，哄孩子的语气说：「浩然，大人的事你不懂。
张强已经变了，他现在对我很好。
你别担心，早点回家写作业吧。」
我知道张强以前欺负过浩然，但在我看来，他已经改了很多，浩然只是关心
则乱，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浩然的脸僵住了，好像被我的话刺激到了。
他本来气势汹汹的，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听到我那句话后，他像是被刺了
一下，狠狠瞪了张强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很快被张强的笑声拉回现实。
他搂住我，笑着说：「这小子，还挺有脾气的。」
我没多想，靠在他怀里，告诉他，浩然把我当亲姐，只是关心我罢了。
第二章：致命的一夜
又是一个闷热的夏天，空气潮湿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刚从图书馆回来，累得只想洗个澡睡觉。
张强却敲开了我的门，手里提着一瓶啤酒，笑得有点痞气：「苏晴姐，陪我
喝一口，放松放松。」
我本来想拒绝，但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心软了，点点头让他进了屋。
我们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啤酒，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
打转。
他凑过来，搂住我的腰，低声说：「苏晴姐，你今天真好看。」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滑进我的T 恤，抚过我的腰侧。
我推了他一下，嗔怪道：「别闹，我累着呢。」
可他不依，吻上我的脖子，气息滚烫，带着啤酒的味道：「就一次，宝贝，
我憋不住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他。
他拉着我进了卧室，三下五除二脱掉我的衣服。
我的T 恤被扔到地上，短裤也被他扯下，露出我的白色内裤。
他急不可耐地脱下自己的裤子，阴茎已经硬得像铁棒。
我皱眉说：「张强，套子呢？你带了吗？」
他愣了一下，翻了翻口袋，尴尬地笑：「坏了，忘了买，药店这会儿也关了。」
我心里一紧，想推开他：「不行，没套子不安全。」
他却抱紧我，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软磨硬泡：「就一次，苏晴姐，没事的，
我控制得住。」
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内裤，指尖揉着我的阴唇，轻轻按压我的阴蒂。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湿润的感觉让我羞耻又无力。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蛊惑：「我爱你，宝贝，要是真有了孩子，我就娶你，
咱们一起过日子。」
我脑子一片迷雾，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可他的抚摸让我全身发软，欲望像
火一样烧起来。
他撕开我的内裤，分开我的双腿，阴茎顶在我的阴道口，轻轻摩擦。
我咬紧嘴唇，低声说：「张强，真的不行……」
可话没说完，他猛地挺身进入，粗大的阴茎撑开我的身体，痛感和快感同时
袭来。
我尖叫了一声，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掐进他的皮肤。
他没有停顿，腰部用力抽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
我的阴道紧紧包裹着他，湿滑的摩擦让我全身颤抖。
不带套子明显让他更加兴奋，他的动作粗暴而急促，汗水从他的额头滴到我
的胸口，混着我的喘息声和床板的吱吱声。
他低吼着：「苏晴，你真紧，我受不了……」
他的手捏住我的乳房，揉搓着我的乳头，刺激得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试图推开他，可身体却背叛了我，臀部不自觉地迎合他的节奏。
他的阴茎在我的体内进出，速度越来越快，撞击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快感吞噬，羞耻和罪恶感被抛到脑后。
他的手指按住我的阴蒂，快速揉动，我全身一震，高潮来得猝不及防，阴道
一阵收缩，紧紧夹住他。
他低吼一声，猛地加速，阴茎在我体内抽插得更加剧烈。
我突然意识到他没有要拔出的意思，慌乱喊道：「张强，别……别射在里面！」
可他像是没听见，腰部用力顶了几下，一股热流猛地喷射进我的子宫。
我愣住了，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颤抖，可心底却涌起一阵恐惧。
他喘着粗气，压在我身上，阴茎还在我体内微微跳动，黏稠的液体顺着我的
腿根流下。
事后，他搂着我，笑着说：「没事，宝贝，真有了孩子我负责。」
我躺在床上，身体酸软。
我低声问自己，为什么会让他得逞，为什么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第三章：被蒙蔽的双眼
一个月后，我的月经没来。
我买了验孕棒，躲在宿舍的卫生间里测试。
当看到两条杠时，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抖得拿不住那根塑料棒。
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张强，那个我以为可以拯救的男人。
我找到张强，把验孕结果告诉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搂住我说：「没事，苏晴姐，有我在，咱们把孩
子生下来，我会负责的。」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件小事。
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却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把我们带向何方。
怀孕的消息让我更加焦虑，我开始更频繁地劝张强找份稳定工作。
我知道他学历低，找工作难，可他每天游手好闲，和那群混混厮混在一起，
让我实在看不下去。
每次我提起工作，他都皱眉，语气越来越不耐烦：「苏晴，你别老说这个行
不行？我也在试，可哪那么容易！」
他的声音里带着烦躁。
我心里慌了，觉得他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以前他会搂着我甜言蜜语，现在却常常敷衍，连他最喜欢的性爱都变得草草
了事。
有一次，我试着主动迎合他，脱光了躺在床上，用尽全力取悦他。
可他只是随便抽插了几下，射完就翻身睡了，连句温柔的话都没说。
我躺在黑暗里，内心失落——他是不是厌倦我了？
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他真的离开我。
我甚至开始讨好他，主动给他钱，帮他买烟买酒，只希望他能像从前那样对
我笑。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像个谄媚的女人，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能
咬牙忍下去。
一天晚上，张强又来了，笑得有些奇怪：「苏晴姐，今晚咱玩点新鲜的，怎
么样？」
我看他兴致高，就松了口气，觉得他终于又对我有点热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布，说：「蒙眼游戏，刺激不？」
我犹豫了一下，知道他最近对性爱有些敷衍，可能是腻了我的身体。
我不想让他失望，点头说：「好吧，试试看。」
他让我躺在床上，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系得紧紧的。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我心跳加速，既期待又不安。
他低声说：「宝贝，放松点，保证你舒服。」
他的手滑过我的身体，解开我的睡衣，扯下我的内裤。
我赤裸地躺在床上，感觉空气凉飕飕地刮过我的皮肤，乳头因为紧张而硬起
来。
他分开我的双腿，手指抚摸我的阴唇，轻轻揉着我的阴蒂。
我咬住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他的动作比平时温柔，像是在故意挑逗。
我听见他低笑一声，然后床微微一沉，有人压了上来。
我放松了身体，准备迎接他的进入。
可当那根阴茎顶进我的阴道时，我突然觉得不对。
它的尺寸和张强的不同，感觉更粗，节奏也更慢，像是在试探一样。
我心里一紧，但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不可能，张强的喘息声就在我上
方，他的低吼那么熟悉：「苏晴，舒服吗？」
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是错觉，可能是蒙眼让我太敏感了。
他的手捏住我的乳房，揉得有些用力，我强迫自己放松，迎合他的抽插。
他的阴茎在我的体内缓慢进出，每一下都顶得很深，摩擦着我的阴道壁，带
来一种陌生的快感。
我感觉越来越舒服，臀部不自觉地抬起，配合他的节奏。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手指掐着我的腰，低吼道：「真紧，宝贝……」
我听见张强的声音就在耳边，可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强。
那根阴茎的形状、节奏，甚至皮肤的触感，都和张强平时的感觉不一样。
我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一定是错觉，张强就在我身边，他的声音那么清楚，不可能是别人。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快感逐渐上升，我的阴道一阵收缩，高潮来得又快又猛。
我喘着气，感觉他加快了速度，阴茎在我体内抽插得更加剧烈。
突然，他低吼一声，一股热流喷射进我的身体。
我愣住了，蒙着眼睛的黑暗让我更加恐慌——张强从不这么快结束，而且他
最近都会用套子。
他从我身上下来，床板吱吱响了一声。
我听见张强在旁边笑：「怎么样，刺激吧？」
我扯下蒙眼布，眼前还是他那张熟悉的脸，带着痞气的笑。
我盯着他，想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别人，我一定是太敏感了。
我低头整理衣服，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心里的不安却像根刺，扎得我生疼。
第四章：崩塌的真相
那次蒙眼游戏后，张强又提议了几次类似的玩法。
我最近跟他的相处都不是很愉快，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性爱可能是唯一拉
近我俩距离的方式，所以我每次都没有拒绝。
可每一次，我心里的不安都更深一分。
那个阴茎的触感、节奏，甚至抽插的力度，都和张强平时的感觉有细微差别。
有一次，蒙眼时我甚至觉得身后的呼吸声不止一个，可张强的低吼和笑声总
在我耳边回荡，让我一次次否定自己的怀疑。
不可能的，他的声音就在我上方，他的手还在我身上抚摸，怎么可能是别人？
我不敢问出口，害怕答案会毁掉我仅剩的希望。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宽松的衣服已经遮不住隆起的腹部。
学校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知道瞒不住了，必须和张强好好谈谈，规划我们的未来。
可一想到未来，我心里就一片迷雾——我们真的能有未来吗？
我找到张强，坐在他那间破旧的屋子里，低声说：「张强，孩子的事我们得
好好计划。你得找份稳定工作，咱们得给孩子一个家。」
他皱着眉，点燃一根烟，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苏晴，你别老提这些行不行？
我说了我在找，可哪那么容易！」
我咬咬牙，继续说：「可你得为孩子想想，咱们不能一直这样……」
话没说完，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别这么烦好不好？别以为怀了个孩子
就能赖上我。不行就分手吧！」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口。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摔门而去，门板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流下。
我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抱着我说「我会负责」
的男人，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对我。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心情不好，他会回来的，毕竟他曾经那么爱我，毕竟我
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可张强真的消失了，整整五天没来找我。
我慌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他常去的网吧。
网吧里烟雾缭绕，他坐在角落，盯着屏幕，嘴里骂骂咧咧。
我走过去，低声说：「张强，回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他头也没抬，猛地一拍键盘，吼道：「滚！别他妈的烦我！」
我呆在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愤怒像一记耳光，让我无地自容。
但为了孩子，我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我强行把他拉出网吧。
郑重其事的跟他说：「张强，你不能这样，我们得谈谈孩子的事……」
话没说完，他猛地转头，眼睛里满是厌恶：「孩子？你蒙眼那几次，我的几
个兄弟全都上过你了，谁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种？凭啥你就找我一个人麻
烦？」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狠狠捏碎。
最恐惧的猜想变成了现实，那些蒙眼游戏里的不安、那些陌生的触感、那些
不一样的节奏……原来不是错觉。
我的喉咙像被堵住，愤怒和羞耻像火一样烧遍全身。
我扬起手，用尽全力想扇他一巴掌，想让他为自己的卑劣付出代价。
可他灵活地一闪，我重心不稳，沉重的身体摔倒在地，腹部一阵剧痛。
张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回了网吧，没有道歉没有搀扶没有
愧疚，他就这么走了。
我扶着墙，挣扎着爬起来，泪水混着尘土糊在脸上。
我拖着身体往家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回到屋子，我低头一看，两腿间全是血，鲜红的血迹顺着腿流到地上。
我愣住了，随即尖叫出声，瘫坐在地上。
我流产了，那个我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当然知道孩子的父亲肯定是张强，但现在跟他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能把我像玩具一样送给他的狐朋狗友玩儿，他还会在乎这个孩子吗。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的脑海里全是张强的冷笑、他的背叛，还有那些蒙眼游戏里模糊的身影。
我恨他，恨他糟蹋了我的身体，恨他毁了我的人生。
可更恨的，是我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为什么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一步。
第五章：废墟之下
流产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街头巷尾传开。
那些大妈们聚在巷口，拿我的事当谈资，窃窃私语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我的
耳朵。
我每天坐在出租屋里，以泪洗面，脑子里一片混沌，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
道。
流产那天，地上的血迹像是烙在我心里的伤疤，每晚都让我从噩梦中惊醒。
张强的背叛、蒙眼游戏的真相、孩子的失去……一切都像一座山，压得我喘
不过气。
我想起浩然曾经的劝告，我当时以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现在看来，我比小
孩子更天真。
我知道他一定也听说了我的事，他会怎么看我？
那个他心中的「晴姐」
，如今不过是个被人糟蹋、怀孕又流产的女人。
我甚至不敢照镜子，怕看到那个陌生的自己。
该来的总会来，一天晚上，敲门声打破了死寂。
我拖着空洞的身体，机械地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是浩然。
他站在门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像是刚跟人打过架。
我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丝关心，想要出言询问，但立刻被无边的疲惫淹没
了。
我低声问：「有事？」
浩然看着我，眼神复杂，像是带着怜悯、愤怒和失望。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已经不配当他的姐姐了。
他低声说：「晴姐，我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现在这几条街还有谁不知道？张
强的背叛、我的流产，甚至被流氓团伙当玩具……
这些肮脏的秘密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
我不想回应，低着头，沉默地等着他离开。
可他突然退后几步，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种让人心痛的深层的悲伤。
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巷子里。
我靠着门框，身体慢慢滑到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泪水无声地流下。
从此之后，很多很多年，我再也没见过浩然。
第六章：余生的灰烬
后来我知道，浩然为了我的事带刀子去网吧找张强闹过事。
那天晚上浩然那一身伤就是这么来的吧。
听说这件事我才意识到浩然对我的感情有多深。
但……如果我们能平稳的走过学生岁月，或许还有别的可能，现在，一切都
没有意义了。
小地方的流言像毒蛇，咬得人无处可逃。
我的丑事很快街知巷闻，从巷口的大妈到学校里的同学，每个人看我的眼神
都不一样——有鄙夷，有心疼，有失望。
我试图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可以重新开始，拥抱生活。
可每当我走在街上，那些窃窃私语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让我抬不起头。
我哀莫大于心死，渐渐随波逐流，工作也变得不顺利。
找了几份文员的工作，同事的闲言碎语让我待不下去，最后只能去做些零散
的临时工，生活像一潭死水。
几年后，传来了张强的消息。
他因为打架斗殴致人死亡，被判了重刑，锒铛入狱。
一手制造我噩梦的元凶终于得到了报应，可我心里没有丝毫快意。
他是得到了惩罚，但他留给我的噩梦还在继续，那些流言、那些耻辱，像影
子一样跟着我，不出意外的话，会伴随我一生。
父母开始为我的婚姻着急，可我这样的名声，谁还敢要？最后，他们托人介
绍了一个比我大十岁的男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
他沉默寡言，开了个水果摊，生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我知道，他只是想给孩子找个后妈，顺便找人帮他看摊子。
我没有太多选择，28岁那年，我嫁给了他。
婚礼冷清得像一场交易，没有鲜花，没有祝福，只有父母如释重负的表情，
仿佛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
婚后生活平淡如水。
他话不多，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水果摊的生意。
我负责看摊、做饭、照顾他的儿子。
性生活少得可怜，偶尔有几次，也是例行公事，毫无温情。
我猜他也嫌我脏，毕竟我的过去在这小地方无人不知。
那次流产让我失去了生育能力，好在他已经有个孩子，这倒没成为问题。
我的生活就像一台机器，日复一日地运转，没有期待，也没有波澜。
很多年后的一天，我在水果摊忙碌，汗水混着水果的甜味沾在手上。
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像事多年前我还是大学生时那种被人注视的
感觉。
我诧异地抬头，寻找那道目光。
街对面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浩然。
他长高了，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沉稳，帅气得像变了个人。
前几年我就听人说，他考上了好大学，去了大城市，如今是大公司的高管，
做起了大生意。
我心跳加速，忍不住挥手朝他打招呼。
他像是被我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当年那个躲在我身后哭鼻子的瘦弱男孩，如今长成了男人模样。
我笑着说：「浩然，听说你现在很有出息了。」
他听到这话，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低声说：「没有的，苏晴姐，就是运气好。」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不想因为他如今的成功刺伤我。
我心里一暖，我的浩然弟弟，依然还是那么体贴。
我们相对无言，十几年的距离、小地方和大城市的差异，像一道无形的墙，
堵住了所有的话。
我只好说：「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我流产之后。
他来找我的那一晚，那个决绝的转身的背影。
当年我们互相成为对方噩梦的见证者，如今，我被那个噩梦困住了一生，但
他没有，他走出了这个小地方，勇敢的冲破了噩梦的束缚。
我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以前的那个浩然弟弟，终于
变成靠得住的男子汉啦。」
他听罢，身体一颤，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重重地「嗯」了一声，没回头，步
伐却慢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湿润，却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轻轻落了地。
浩然的背影渐渐远去，我抬起眼望向天空，晚霞好美，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
气。
张强视角
第一章：坠落
我叫张强，外号黄毛，20岁，混在这破地方的巷子里。
每天带着几个兄弟抽烟、喝酒、找点乐子，日子过得稀里糊涂。
这地儿穷得要命，房子破，路烂，连个像样的饭馆都没有。
唯一有点看头的是隔壁街的苏晴，21岁，大学生，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皮肤白得晃眼，笑起来甜得能腻死人。
她家附近总有个叫王浩然的瘦小子跟着，17岁，高中生，胆小得像老鼠，动
不动就吓得哆嗦。
我老拿他开涮，抢他点零花钱，踹两脚，看着他吓得屁滚尿流就觉得好笑。
苏晴这妞儿长得漂亮，还爱管闲事。
有回我在巷子里堵浩然，抢他兜里的几块钱，她路过，冲上来指着我鼻子骂：
「你干嘛欺负人！」
我当时就乐了，这小妞儿还真敢啊。
兄弟们哄笑，我没跟她计较，摆摆手走了，当时倒没什么想法，只觉得这娘
们儿有点意思。
后来有一天，我跟兄弟们又没钱去网吧玩儿了，正郁闷着呢。
远远看见王浩然那个窝囊废走过送钱了。
我二话没说，看了一眼小弟，小弟就上前去扯他裤兜拿钱。
我正等着小弟拿到钱走人的，哪知道突然警笛大作，吓得我腿肚子打转。
刚要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警察过来问王浩然咋回事儿，我想着这小崽子肯定得把事儿抖出来，等老子
蹲几天出来了整死你。
「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儿的」
我听到王浩然的回答一愣，随即就懂了。
这小崽子挺上道的嘛。
虽然知道他是怕我报复才说了谎，但终归是没卖我，从此以后我再没抢过他，
偶尔还跟他开两句玩笑。
小地方的时间很难打发，除了上网抽烟喝酒之外唯一的乐子就泡妞了。
道上的浓妆艳抹的骚货没什么意思。
我最喜欢泡那些假正经的学生妹，别看这些学生妹平时假正经，其实都没什
么经验，特别好泡。
只要肯花时间，几乎没有泡不到手的。
前阵子刚搞了个学生妹，偷录了个视频正跟兄弟几个巷子里分享。
王浩然正好从远处走过来，我向他招招手，让他也来看看我的丰功伟业。
没想到这小子看到之后吓了一跳，哈哈。
可能是我笑得太夸张，他还来了脾气。
说我最多就是泡一泡这种不自爱的女人。
「像我学姐那样的，你这辈子别想碰她一根指头。」
王浩然的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兴趣，苏晴是吧，有点意思。
我开始故意在苏晴家附近晃悠，装作不经意地「碰上」。
她买菜，我就凑过去搭话：「苏晴姐，这么巧，买啥好吃的？」
她起初冷着脸，爱搭不理，但架不住我嘴甜，隔三差五送点小恩小惠，比如
帮她拎袋子，或者假装可怜说自己饿肚子。
她心软，慢慢就跟我聊几句。
我看得出，她对我这种「社会人」有点戒心，但也好奇，估计是大学里没见
过我这种人。
但再进一步就很难了，估计是我之前在她心里的形象太差。
除了偶尔搭两句话，我站得离她近点她都会躲开我。
我等不了了，准备出点狠招。
英雄救美的戏码屡试不爽，不过我这次准备玩把大的，搞个假火灾玩玩儿。
兄弟们都很奇怪，为啥我对这妞这么上心，费这么大功夫。
我嘴上说为了气王浩然那小子，其实我心里明白，也就是无聊。
这招太旧，我搞的时候根本不指望苏晴会上钩，不上钩也无所谓，就当打发
时间了。
我在巷子里点了把火，扔了几个烟头，弄点烟雾出来，假装火灾。
算准了她在家，冲进她家后院，喊得跟真的一样：「苏晴，快跑，着火了！」
她吓得脸都白了，我一把拉她跑出去，衣服故意蹭点灰，装得跟拼命救她似
的。
事后消防员说没事，就是烟头惹的祸。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带点感激，带点动摇。
我是没想到，呵呵，还真上钩了。
几天后，我找她聊天，编了个悲惨故事：爹妈不要我，爷爷拉扯我长大，去
年死了，家里穷得连电费都交不起，混社会是逼不得已。
我说得声泪俱下，眼睛都挤红了。
她果然吃这套，眼眶湿润，轻轻拍我肩膀：「张强，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
可以改。」
我低头装可怜，心里笑开了花：这个妞儿是真的信了。
事情快成了啊。
我请她来我家。
屋子破得跟狗窝似的，桌椅摇摇晃晃，窗户蒙着灰，霉味呛鼻子。
我站在屋中央，低声诉苦：「苏晴姐，你看我这日子，穷得叮当响。」
她眼神软得能掐出水，估计已经在脑补怎么「救」我了。
我蹲下身，假装崩溃，捂着脸抽泣：「我喜欢你，可我配不上你，我就是个
垃圾。」
她果然蹲下来安慰我，手搭在我肩上，声音轻得跟哄小孩儿：「谁都不是天
生坏人，你能改的。」
我抬头，抓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故意压低：「苏晴姐，你是我见过
最美的女孩，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愣了，手想抽回去，我没给机会，轻轻一拉，她跌进我怀里。
她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挣扎了一下，没使劲。
我知道，她心动了。
我低头吻下去，嘴唇故意刮过她的嘴角，粗鲁点，带点侵略性。
她喘不过气，手软软搭在我肩上，像是想推又不敢。
我没给她犹豫的机会，手滑进她衬衫，摸到她胸口，皮肤滑得跟丝绸似的，
奶子软得像棉花。
我低吼一句：「苏晴姐，你太美了，我受不了……」
她身体一颤，没吭声。
我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床板吱吱响，灰尘扑鼻。
我三两下扯掉她的裙子，撕开内裤，分开她腿。
她低声呜咽，像是要喊停，可没喊出来。
我的手在她下面摸了一把，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果然是个闷骚的货。
我脱了裤子，鸡巴硬得跟铁似的，青筋暴起，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顶进
去。
她尖叫一声，疼得抓紧床单，阴道紧得要命，裹得我爽得头皮发麻。
我没管，腰部用力，每下都顶到最深，撞得她奶子一晃一晃的。
她开始迎合我，臀部不自觉抬起来，哼哼唧唧的呻吟让我更来劲。
干她的时候，想起她平时在上大学的路上神气的样子，想起她在保护王浩然
时牛逼的表情，再对比现在她被我操得一颤一颤欲罢不能的骚样，那感觉真是爽
翻了。
我加快节奏，汗滴在她白花花的胸口，床板吱吱乱响，爽得我像飞起来。
憋不住了，我低吼一声，狠狠射进去，热流全灌进她身体。
她躺那儿，泪流满面，估计是吓懵了。
事后，我点根烟，靠在墙边，看着她裹着衣服发抖，觉得挺有成就感。
这妞儿，已经搞定了。
当然，我第一次干苏晴的时候没忘记录视频，不然这游戏就少了一半的乐趣
了。
果然，不久王浩然那小子就憋不住来我们经常聚的巷子了，我估计是他想知
道我的进度。
反正我已经搞定了，决定逗逗他。
看到他走过来，示意哥儿几个安静。
听听他说什么。
「强哥！蹲这儿干嘛呢？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啊？我就说嘛，吹牛谁不会？
我学姐那样的好姑娘，也是你这种货色能惦记的？」
这小子出息了，居然敢嘲讽我。
我心里暗笑，这下子是真有乐子看了。
反手就把视频怼他脸上。
视频里的苏晴正好被我操得神志不清，奶子乱甩。
估计是这一幕对这小子冲击太大，他居然吐了，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我跟苏晴在屋里玩，门铃响了。
她慌忙穿衣服，去开门，是那小子王浩然。
他一见我，眼睛跟喷火似的，指着我说：「你别信他，他在骗你！」
我靠在墙上，叼着烟，估计他是打算把视频的事儿说出来。
我倒是无所谓，苏晴知道了我走就是了，反正已经操到了。
「浩然，大人的事你不懂，早点回家写作业。」
没想到苏晴哄小孩儿似的跟他说完，他脸都僵了，瞪我一眼，就走了。
我搂着苏晴，笑着说：「这小子，脾气还挺大。」
她没多想，靠在我怀里。
这就走了，这小子果然是个窝囊废，纯的。
第二章：既定的结局
苏晴开始真的当我是她男朋友，傻得可爱。
她恋爱观老派得要命，觉得爱上我就得从一而终，老想着「感化」
我，让我找正经工作，离开兄弟们。
我嘴上应承，心里笑她天真。
她越是认真，我越想玩她。
她身子软得像水，床上多少有点不听话，每次推推搡搡的，但只要我说说情
话，抠抠骚逼她就从了，主动开始摇屁股等着我操她。
对比她之前的矜持女大学生的样子，每次都能让我非常兴奋，干起来都不带
停的。
之后我经常喝了点啤酒，鸡巴硬得跟铁棒似的，憋得难受，就跑去她住的地
方，好好爽一把，干她个天昏地暗。
这天，她刚洗完澡，穿着件薄得跟纸似的白色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胸前两点乳头凸得老明显，隔着布料都能看清形状。
我一进门，门都没关严，搂住她，嘴直接啃上她脖子，舌头舔着她耳垂，带
着点沐浴露的香味，甜得让我鸡巴更硬了。
她推了我一下，声音软得跟蚊子哼哼：「张强，我刚洗完澡，累着呢……」
我哪管她，笑着说：「宝贝，累啥，哥帮你放松，保管你爽得叫出声。」
我手滑进她睡衣，捏住她左边奶子，软得跟棉花似的，乳头硬得像小石子，
我使劲揉了几下，指尖掐着乳头搓，她抖了一下，哼哼唧唧，脸红得要滴血。
我没给她喘气的机会，扯掉她睡衣，布料撕拉一声裂开，俩奶子弹出来，白
得晃眼，乳晕粉得跟花瓣似的，乳头挺得老高。
我一口含住她右边乳头，舌头绕着打转，吸得啧啧作响，手捏着另一个奶子，
揉得她奶头更硬。
她低声叫：「张强，别……别这样……」
可声音软得没一点底气，身体已经软了。
我咬着她乳头，轻轻一扯，她哼了一声，腿夹紧了，估计下面已经湿了。
我手滑到她下面，隔着内裤一摸，果然湿得跟水洗过似的，内裤都黏在阴唇
上了。
我笑着说：「苏晴，我最爱你了。」
情话还是免不了的，这妞一听情话下面的水就啵啵的流，特别过瘾。
我手指勾住内裤边，直接撕开，薄布烂成两半，露出她光溜溜的下体。
阴毛不多，黑得发亮，阴唇粉嫩嫩的，中间一条缝已经湿得发光。
我分开她腿，手指在她阴唇上滑，黏糊糊的淫水沾了我一手。
我按住她阴蒂，轻轻揉了几下，她全身一颤，哼得更大声，屁股不自觉抬起
来，像在求我干她。
我脱了裤子，鸡巴弹出来，硬得青筋暴起，顶端已经湿了，胀得发疼。
我跪在她腿间，鸡巴顶在她阴道口，磨了几下，淫水涂得我龟头滑溜溜的。
她突然起身，要我戴套子，妈的我最讨厌戴那玩意儿，但她态度坚决，不戴
不让操。
我快手快叫戴好，她检查了一下才咬着嘴唇，低声说：「张强，慢点……」
我没理，腰一挺，鸡巴猛地插进去，紧得要命，阴道壁裹得我爽得头皮发麻。
她尖叫一声，疼得抓我手臂，指甲掐进我肉里。
我低吼：「苏晴，你好进！」
我开始抽插，每下都顶到最深，撞得她奶子一晃一晃的，床板吱吱乱响，像
要散架。
她阴道湿得像开了水龙头，抽插得噗嗤噗嗤响，淫水顺着她屁股流到床单上。
我抓着她腰，干得更猛，每下都顶到她子宫口，撞得她哼哼唧唧，眼睛半闭，
脸红得跟熟透的桃子。
她的奶子晃得我眼晕，我伸手捏住，揉得她乳头更硬，低吼着：「苏晴，你
好漂亮！」
她咬着嘴唇，呻吟越来越大，阴道开始一缩一缩，夹得我鸡巴更爽。
她高潮来得快，尖叫一声，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阴道紧紧裹住我，淫水流
得更多。
我憋不住，加快节奏，鸡巴在她体内进出得飞快，撞得她屁股啪啪响。
汗从我额头滴到她奶子上，混着她的喘息和床板的吱吱声，爽得我像要飞起
来。
我低吼一声，腰猛地一顶，鸡巴顶到最深，射了出来。
她喘着气，腿还在抖，阴道还在一抽一抽地夹我。
我喘着粗气，压在她身上，鸡巴在她里面跳了几下，射得干干净净。
完事后，我抽出来，套子上沾满她的淫水，床单湿了一大片。
她躺那儿，腿间黏糊糊的，眼里带着泪光，喘得跟跑了十公里似的。
我点根烟，靠在床头，笑着说：「宝贝，爽不？哥弄得你舒服吧？」
她没吭声，低头拉过被子盖住身子，脸红得跟啥似的。
我哼了一声，心想这妞儿真好干，紧得要命，玩不腻。
多干几次之后，她开始对我死心塌地，认定我能改好。
我看准她这点，开始管她要钱。
房租、烟酒、兄弟的赌债，随便编个理由，她就掏钱。
她省吃俭用，把生活费、奖学金都给我，甚至还借了点钱。
我拿了就去网吧，喝酒打游戏，爽得不行。
回来再哄她几句，亲她两下，她就又软了，觉得我在「努力」。
这段时间我是过得真爽啊，出门有钱花，回家有妞操，这次泡妞泡的真值。
有个夏夜，我喝得有点多，兴致高，跑去找她。
她刚从图书馆回来，穿着宽松T 恤，脸上有点倦。
我没管，搂着她就往床上带。
她推我说：「张强，我累了。」
我笑着哄：「就一次，宝贝，放松放松。」
手滑进她T 恤，捏她奶子，她推不动我，脸红得跟啥似的。
我脱她裤子，她低声问：「套子呢？」
我一摸口袋，嘿，没带。
我笑着说：「没事，就一次，我控制得住。」
她还想拒绝，我手指在她阴唇上揉，轻轻按她阴蒂，她就没声了，湿得一塌
糊涂。
我撕开她内裤，分开她腿，鸡巴顶在入口，磨了几下，猛地插进去。
她叫了一声，疼得抓我手臂，阴道紧得让我爽得头皮发麻。
我抽插得飞快，每下都顶到最深处，撞得她奶子乱晃。
她哼哼唧唧，臀部开始迎合我，骚得要命。
她每次都这样，一开始说不要，后面双腿就夹着我不肯我走。
我故意逗她，手指按着她阴蒂揉，她抖得跟筛子似的，高潮来得快，阴道一
缩一缩，夹得我爽翻了。
我没拔出来，狠狠顶了几下，直接射里面，热流灌得满满的。
她慌了，喊：「张强，别射在里面！」
可晚了，我喘着气，压在她身上，鸡巴还在她里面跳。
她眼泪汪汪，我笑着说：「没事，真有了孩子我负责。」
她信了，抓着这句话像抓救命稻草。
一个月后，她说她怀孕了，拿着验孕棒给我看，脸白得跟纸似的。
我愣了一下，笑着搂住她：「没事，苏晴姐，有我在，咱把孩子生下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烦得要死。
孩子？开玩笑，我可没打算被拴住。
她开始唠叨让我找工作，规划未来，烦得我脑仁儿疼。
我学历低，找个屁工作，干零工够我花就行。
她每次一提，我都敷衍：「我在试，哪那么容易！」
她还不死心，肚子大了还催我结婚。
我火了，冲她吼：「结婚？你开玩笑吧？我没打算被拴住！别以为有个孩子
就能赖上我？」
她愣在原地，眼泪哗哗流。
最见不得女人一点屁事儿就流马尿，妈的烦得很。
我直接摔门就走，拿着她的钱去找兄弟们玩儿去了。
苏晴这个妞算是我玩的时间比较长的了，跟兄弟们喝酒的时候。
他们还笑话我改邪归正被嫂子收心了。
哈哈，收心？笑话。
不过苏晴这马子现在怀孕了，越来越唠叨，老是逼逼赖赖。
得想个办法踹了才行，可别真赖上我了。
看到在座兄弟们几个，我灵机一动，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让哥儿几
个尝尝味道了。」
等我一席话说完，兄弟几个眼睛都直了，那场面别提多搞笑了。
又过了几天，我跟苏晴吵架吵越来越多，怀孕之后她果然不像以前好哄了。
天天叫我去找工作，要为孩子考虑。
我寻思也该上重头戏了，不然真砸手里了。
一天晚上，我从口袋掏出条黑布，在她面前晃了晃：「蒙眼游戏，刺激不？」
她愣了一下，眼神有点慌，但看我兴致高，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让她躺床上，用黑布蒙住她眼睛，系得死死的，保证她啥也看不见。
我三两下扯掉她睡衣，布料撕拉一声裂开，俩奶子弹出来，白得晃眼，乳晕
粉得跟花瓣似的，乳头一下就赢了。
我故意逗她，手指滑过她锁骨，捏住她奶子，揉得她哼哼唧唧，乳头更硬了。
我低声在她耳边说：「宝贝，放松点，哥让你爽翻天。」
她咬着嘴唇，身体抖了一下，腿不自觉夹紧。
我脱了她内裤，薄布一扯就烂，露出她光溜溜的下体，逼缝已经开始流骚水
了。
我手指在她阴唇上滑，黏糊糊的淫水沾了我一手，按住她阴蒂揉了几下，她
哼得更大声，屁股一抬一抬的，开始发骚了。
我笑着说：「苏晴别急，马上就来。」
她没吭声，脸红得跟熟透的桃子。
我给兄弟阿彪发了条消息，让他悄悄溜进来。
他早等着了，穿着条破裤子，鸡巴硬得顶起个大包。
我让他站床边，先看我玩。
我跪在她腿间，舌头舔她阴唇，吸得啧啧响，淫水流得更多。
她哼哼唧唧，臀部扭得跟蛇似的，阴道口一缩一缩，像在勾我。
我低吼：「苏晴，你真好看。」
我脱了裤子，鸡巴弹出来，顶端湿得发亮。
我顶在她阴道口，磨了几下，猛地插进去，紧得要命，裹得我爽死了。
她尖叫一声，抓着床单，阴道夹得我鸡巴更硬。
我抽插了几下，故意慢下来，撞得她身子一颤一颤的，淫水噗嗤噗嗤响。
我低声在她耳边喘：「舒服不，宝贝？」
她哼哼着，没说话，身体却迎合着我。
我朝阿彪使了个眼色，他脱了裤子，鸡巴比我粗一圈，青筋凸得吓人。
我悄悄退到一边，阿彪爬上床，跪在她腿间，鸡巴顶在她阴道口，慢慢插进
去。
她身体一僵，低声叫：「张强，你……怎么感觉不一样？」
我在一旁喘着气，假装是自己：「没事，宝贝，蒙着眼敏感点，爽不？」
她没再问，咬着嘴唇，哼得更大声。
阿彪干得慢条斯理，每下都顶到最深，床板吱吱响得像要散架。
她阴道湿得像放大水似的，淫水顺着屁股流到床单上，黏糊糊一片。
阿彪低吼着，捏她奶子，揉得乳头更硬。
她哼哼唧唧，臀部抬起来，迎合他的节奏，骚得要命。
我在一旁看，鸡巴硬得发疼，笑着说：「苏晴，你好棒。」
她听我声音，以为还是我，身体放松下来，高潮了，尖叫一声，夹得阿彪爽
得直发抖。
我看着阿彪卖力的干她，心里更觉得好笑。
苏晴他妈的还记得她以前啥样子吗，人五人六的跟走路带风似的。
现在被我干完还要被我兄弟干，一想到她知道真相的样子，我就有点憋不住。
阿彪干得起劲，抽插得越来越快，撞得她屁股啪啪响。
，淫水不停地流。
阿彪憋不住，低吼一声，猛地顶了几下，射在她里面，热流灌得满满的。
她喘着气，腿还在抖，阴道还在抽搐。
我在旁边笑：「怎么样，宝贝，刺激吧？」
她扯下黑布，脸红得跟啥似的，眼神有点疑惑，但没敢问啥。
我知道，她就算感觉不对，也不敢信是别人。
完事后，阿彪悄悄溜了，我搂着她，点根烟，笑着说：「爽不？下次再玩。」
她不说话，低头整理衣服。
我没管，心想这游戏真他妈刺激，兄弟也爽到了，这妞儿还蒙在鼓里，傻得
好笑。
下次该叫谁来呢？
她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街坊邻居开始嚼舌根。
她还跑来跟我唠叨孩子的事，我烦得要死。
那天在网吧，她跑来找我，哭着让我回去谈。
我正打游戏，火大了，吼她：「滚！别他妈打扰我！」
她不走，还提孩子，我没办法只能跟她先到网吧外面说。
我火冒三丈：「你蒙眼那几次，我的兄弟都上过你，谁知道你肚子里的种是
谁的？凭啥赖我？」
她愣住了，脸白得跟鬼似的，扬手要扇我。
我一闪，她自己摔地上，狼狈得要命。
我哼了一声，转身回网吧，懒得管她。
后来听说她流产了，血流了一地，还好我没动手，不然还真赖上我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我正在网吧跟人PK呢，王浩然那小子居然拿刀捅我。
还好我躲的快，我是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有这胆儿。
三拳两脚搞定他之后，他小子哭唧唧的跑掉了。
我是真不明白，这小子从头到尾的瞎掺和啥啊，跟他有屁关系啊。
妈的，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窝囊废是真的他妈的晦气。
后来苏晴流产的事传得满大街都是，巷口的大妈们嚼舌根嚼得欢，说苏晴
「不知检点」，命苦。
我没管，反正跟她早断了。
她过得挺惨，听说整天躲家里哭，工作也干不下去。
后来听说她又去看水果摊儿了？不清楚了。
再后来？再后来我哪知道，我又泡了别的妞，快活得很，哪有空管她的破事
儿啊。
不过，偶尔，很少的时候，我晚上被尿憋醒去方便回来。
看着床上浓妆艳抹的骚货，也会想起苏晴。
我后来又泡过很多妞，有想体会古惑仔生活的傻逼学生妹，也有道上对我有
所求的骚货。
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说过要我好好生活，走上正道的话。
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我当初听了她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但这种傻逼幻想也只是偶然出现，我的生活精彩得很，我才不想改变。
几年后，我跟人打架，喝多了失手把人弄死了，警察把我带走的当天。
押送我的警车路过了苏晴的水果摊儿，我看见了她，可惜，没当初漂亮了。
这时候，那个傻逼幻想这时候又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如果我当初听了她的
话，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我低下头，没憋住，哭了出来。
2025年6月2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39216
写在前面的话：我也是上个月才开始写小说，受到了大家的支持，再次感谢
一下。
这篇是我之前的存稿，一开始不是色文，后来改了一下。
这一篇可能有点偏作者向，不是那么服务读者。请大家踊跃留言，我的写作
需要大家的支持。
第一章：不是赌约的赌约
王浩然视角
在一个闷热的夏日，王浩然拖着脚步，校服衬衫的后背洇开一片深色的汗渍，
紧紧贴在脊梁骨上。
巷子口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底下，阴影比别处更浓稠些。
几个歪斜的人影就嵌在那片浓荫里，烟头明灭不定，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和
粗俗的哄笑搅和在一起，远远就飘了过来。
王浩然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个人缩进书包狭窄的投影里，脚步却像灌了
铅，沉得抬不起来。
他认出了那个背靠树干、嘴里斜叼着烟卷的人——张强。
那条盘踞在巷子阴影里的毒蛇。
「哟，这不是咱好学生嘛！」一个染着黄毛、瘦得像麻杆的小弟眼尖，怪腔
怪调地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一阵哄笑。
王浩然感觉后背的汗瞬间变得冰凉。
他脚步顿住，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张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朝
王浩然勾了勾手指：「浩然，过来。」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黏腻，像蛛丝缠了上来。
王浩然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挪了过去。
「强…强哥。」他喉咙发紧，声音沙哑。
张强没应声，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鼓囊囊的校服裤兜上。
「啧，」
他弹了弹烟灰，「最近零花钱挺宽裕？听说你妈刚发工资？」
王浩然的心猛地沉下去。
知道他那点零花钱又被张强盯上了。
他沉默了几秒，手指在裤兜里把钱捏了又捏，最终还是颤抖着把钱递了过去。
「就…就这些了，强哥。」他的声音很低。
张强眼皮都没抬，旁边一个矮胖的混混一把夺过钱，熟练地捻了捻，塞进自
己兜里，还顺手推了王浩然一把：「磨蹭个屁！」
王浩然踉跄了一下，书包带子滑下肩膀，狼狈地挂在臂弯。
就在这时，一道清泉般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片污浊的空气。
「张强！你们又在欺负人？」王浩然猛地抬起头。
巷子口，苏晴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
夕阳的余晖仿佛格外偏爱她，温柔地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束成清爽的马尾，露出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像
天鹅。
此刻，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正带着清晰可见的愠怒，直直地盯着
张强。
苏晴几步走过来，自行车往旁边一靠，毫不畏惧地挡在王浩然身前，隔开了
那群混混。
她个子不算太高，背脊却挺得笔直，像一株迎风的小白杨。
「有本事冲我来，欺负浩然算什么能耐？」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
疑的凛然。
张强脸上的痞笑僵了一下，随即又咧开嘴，眼神却在苏晴脸上肆无忌惮地逡
巡：「哎哟，苏大美女发话了？心疼你的小竹马了？」
「少废话！」
苏晴毫不退缩，声音又拔高了一度，「再让我看见你们碰他一下，我立刻报
警！」
空气凝滞了几秒。
张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最终他嗤笑一声，挥了挥手：「行行行，美女
的面子得给。」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王浩然，「算你小子走运。」
说完，带着他那几个喽啰，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苏晴这才转过身，脸上严厉的神色瞬间融化，变成王浩然熟悉的、带着暖意
的温柔。
她轻轻拍了拍王浩然僵硬的胳膊，声音软了下来：「没事了，浩然。别怕，
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王浩然的脸颊火烧火燎，一半是残留的屈辱，一半是此刻面对苏晴时更深的
羞赧。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嗫嚅着，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谢谢…晴姐。」
「跟我客气什么。」
苏晴弯腰扶起他滑落的书包带子，动作自然又轻柔，「快回家吧，天快黑了。」
她推起自行车，示意王浩然跟上。
王浩然默默跟在她身侧半步之后，目光时不时的瞄向她被晚风吹拂的发梢，
还有她推着车把时白皙纤细的手腕。
十年了，他喜欢了苏晴十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
无数次，表白的话语涌到唇边，却在触碰到她温和目光的瞬间，又咽了回去，
他恨自己的懦弱，又没办法摆脱自己的懦弱。
家门口的旧楼道狭窄而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油烟混合的气息。
王浩然掏出钥匙，钥匙还没插进锁眼，旁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晴探出身，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清甜的香气飘散出来。
「浩然，回来啦？」
她笑着，眼睛弯弯的，「我妈刚熬的绿豆汤，冰镇好的，给你一碗，解解暑
气。」
王浩然的心跳又没出息地快了两拍，他慌忙接过碗，赶紧说道：「谢…谢谢
晴姐。」
「快喝吧。」
苏晴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目光温和，「今天又被那群人堵了？」
王浩然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看着碗里的绿豆，不敢看她的眼睛。
「别理他们，」
苏晴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带着安抚，「一群没出息的家伙。你只管好好念
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
「嗯。」王浩然闷闷地应着。
好大学…那是苏晴的世界。
她即将毕业，前程似锦，而他呢？除了这份卑微到尘埃里的暗恋，还有什么
能拿得出手？
「对了，」
苏晴像是想起什么，语气轻快了些，「我周末可能要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你
要不要一起去？那边安静，复习功课也好。」
一起去图书馆？王浩然猛地抬起头，看见苏晴含笑的眼眸里，脑子瞬间一片
空白，只剩下一阵狂喜。，只会傻傻地点头：「好…好啊！」
「那说定了。」
苏晴笑着摆摆手，「快进去吧，汤别洒了。」
门轻轻关上。
王浩然端着那碗绿豆汤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心跳如擂鼓。
巨大的喜悦过后，一种熟悉的、更深的怯懦感又悄然爬了上来。
一起…去图书馆？他该说什么？做什么？会不会笨手笨脚惹她笑话？无数个
问号瞬间塞满了他的脑袋，刚刚鼓起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王浩然结束一天沉闷的课业，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时。
张强和他那几个跟班儿又把他拦住了。
张强朝王浩然指了指，他的小弟心领神会，冲上去就摸王浩然的裤兜。
王浩然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得逞，正在撕扯之际，一声警笛制止了所有人的
动作。
在警察面前，平时嚣张跋扈的几个混混安静如鸡，警察盯着王浩然，问道：
「他们是在抢你的钱吗？」？？
王浩然本能的想要把张强平时欺负他的所有细节告诉警察，突然想到张强他
们就住在附近，这次把他们送进去关几天有什么用。
他们出来之后会怎么对待自己？
「没有，我们就闹着玩儿的」
王浩然又一次选择了怯懦。？？警察听罢满腹狐疑的环视了周围一圈人，说
道：「早点回家，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在外面闲逛。」
警察离开后，张强上前把手搭在王浩然肩上，呛鼻的烟味儿冲得让他呼吸一
窒「不错啊，哥们儿，挺上道的，以后有麻烦跟哥说，哥罩着你。」
从此之后，张强他们几个再没有抢过王浩然的钱，偶尔还会调侃他几句，跟
他开几句玩笑。
王浩然对他们的厌恶有增无减，但只要他们能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他自然
也没胆子把厌恶表现出来。
几天后的傍晚，空气依旧闷得人透不过气。
王浩然抄近路回家，再次拐进那条充斥着油污和废弃杂物气息的后巷。
远远地，他又看见了那群熟悉的影子，鬼鬼祟祟地挤在垃圾箱后面那个废弃
配电房的角落里，头凑得极近，盯着其中一人手里的手机屏幕，不时发出几声猥
琐的低笑。
「喂！浩然！」
那个黄毛小弟眼尖，抬头看见他，立刻兴奋地招手，脸上带着一种分享秘密
的亢奋，「过来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强哥的珍藏！」
王浩然心里本能地涌起一阵厌恶，想装作没听见快步走过去。
但一丝病态的好奇心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张强叼着烟，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把手机屏幕往他眼前一递。
屏幕的光在昏暗角落里显得格外刺眼。
王浩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画面晃动，光线暧昧不清。
背景似乎是某个廉价旅馆房间的床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们班那个平时打扮张扬、总跟校外男生混在一起的
女生！此刻她正被张强压在身下，衣物凌乱。
她的神情并非痛苦抗拒，反而带着一种迷离的慵懒，手臂甚至主动环上了张
强的脖子……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王浩然的喉咙，胃里翻江倒海。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后退一步。
「你…你们…」
他声音发颤，指着屏幕，又惊又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你们怎么
…怎么能这样？！」
「操，吓着了？」
张强收回手机，屏幕暗下去，他脸上的得意却更加清晰。
他吐出一口烟圈。
「大惊小怪什么？学着点，小子。」
他斜睨着王浩然，「看见没？女人嘛，甭管表面多傲，手段到位，都一样。
只要方法对头，就没有搞不定的妞儿！」
他拍了拍旁边黄毛的肩膀，黄毛立刻挺起胸脯，一副情圣的样子。
一股无名火「腾」地烧了上来，烧掉了王浩然那点可怜的恐惧，只剩下被亵
渎的愤怒。
这头肮脏的畜生！他懂什么叫真心吗？他配吗？愤怒和长久压抑的厌恶冲昏
了他的头脑。
王浩然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放屁！你他妈也就骗骗这种
…这种不自爱的！吹什么牛！」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瞪着张强那张恶心的脸，「真正的好
女人，自尊自爱的，像…像我学姐那样的！就你这种垃圾，下辈子也别想碰她一
根手指头！」
「学姐？你说苏晴是吧」
张强嘴角扯开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哦——原来你小子喜欢她啊？」
王浩然被他点破心思，脸「唰」
地红透，又瞬间褪成惨白。
张强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喉咙里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行啊，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他舔了舔嘴唇，「那咱们…走着瞧？」
他最后三个字拖得长长的。
第二章：意料之中的幻灭
在这之后，王浩然经常看到张强出现在苏晴周围，带着谄媚的笑容。
要么手里提着点廉价的东西，想要送给苏晴。
但苏晴从来都对他不假辞色，如果张强靠的过近，苏晴还会举起手臂推开他，
就像赶走恼人的苍蝇一般。
王浩然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晴姐果然对那种垃圾只有厌恶，张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在王浩然放下心之后没几天，听到了一个令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苏晴的出租屋失火了，是张强生死不顾把她就出来的。
「张强救人？」王浩然听到邻里议论时，差点笑出声。
那个恶魔会干人事？
可当他亲眼看到苏晴望向张强时，那惊魂未定中混杂着感激的眼神，以及张
强手臂上那道刺眼的、被刻意展示的烫伤疤痕时，他喉咙里像堵了块硬石头，噎
得他难受。
他强迫自己往好处想：也许……也许真是意外？晴姐那么聪明，肯定能看透
他！他抱着这点微弱的侥幸，试图说服自己。
但这侥幸很快被现实击得粉碎。
那天放学，他像往常一样拐进巷子，脚步却猛地钉在原地。
巷口昏黄的路灯下，苏晴正站在那里，而她对面的，是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
身影——张强！更让王浩然心脏骤停的是，张强手里拎着一袋看起来蔫头耷脑的
廉价苹果，正往苏晴手里塞。
而苏晴，那个曾经对张强冷若冰霜的苏晴，竟然没有立刻拒绝！她只是微微
蹙着眉，犹豫了几秒，然后——接了过去！虽然她脸上没什么笑容，还是带着疏
离，但那伸手接过的动作本身，还是王浩然头晕目眩。
他猛地缩回旁边的楼道阴影里，背贴着硬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跳动，一
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他的心头。
晴姐……她怎么……？
这份不安，像一颗有毒的种子，在王浩然心底迅速生根发芽，日夜噬咬着他。
周末的午后，王浩然在自己房间对着习题集发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
面苏晴家的阳台。
阳光很好，苏晴坐在小凳子上安静地看着书。
这本该是一幅宁静美好的画面，却因阳台上多出的另一个人而彻底扭曲——
张强！他斜倚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离苏晴很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不再是那副混混的痞样，反而微低着头，肩膀垮着，整个人透着一种……低落
和拘谨。
苏晴抬起头看他，眉头微蹙，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
王浩然从未见过的、沉重的专注。
他们在说话！张强在说什么？苏晴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
王浩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攥紧了拳头，想冲过去，想对着张强大吼「滚开！离她远点！」，想告诉
晴姐这个人渣在演戏！但他不敢。
他害怕苏晴责备他多管闲事，害怕看到苏晴眼中对他这个「不懂事弟弟」的
不耐烦，更害怕打破那层他小心翼翼维持了十年的、脆弱的窗户纸。
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只能像个卑劣的偷窥者，躲在窗帘后面，焦灼地注视着，心里一遍遍无声
地呐喊：晴姐！别信他！他是个骗子！他在骗你啊！求求你，看看清楚！
期待中的那碗冰镇绿豆汤，在这个闷热的夏天，迟迟没有送来。
王浩然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终于，他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然后是苏晴温和的说话声。
他心下一喜，刚想拉开自己房门，却听到那脚步声并非朝自己家走来。
他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心瞬间沉入冰窟——苏晴端着那碗本该属于他的、碧
绿清透的绿豆汤，走向了正巧站在楼道里的张强！张强脸上堆满了夸张的、受宠
若惊的笑容，忙不迭地双手接过。
苏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天热，解解暑吧。」
语气平静无波，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了王浩然的心脏。
那碗汤，仿佛不是递给了张强，而是狠狠泼在了他脸上，冰冷刺骨。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干看着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选了个苏晴下楼倒垃圾的时机，「偶遇」了她。
他强压着翻腾的心绪，装作不经意地问：「晴姐，最近……好像常看到张强？」
苏晴倒垃圾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看他，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惊讶于他的
关注。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柔：「他……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家里情况糟得很，
以前是走了歪路，现在……好像真的想回头了。」
她甚至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次火灾，要不是他冲进去……」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王浩然已经懂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可怜？想回头？晴姐竟然在替他说话！在维护他！
王浩然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他想大声吼出来：他装可怜！他想回头个
屁！他在骗你！他就是条毒蛇！
但他看着苏晴眼中那份认真的、带着「拯救者」光芒的笃定，还有那一丝对
他这个「多事弟弟」的淡淡无奈，所有冲到嘴边的话都被堵在喉咙了。
他知道，此刻任何激烈的反驳，只会让苏晴觉得他幼稚、偏激、甚至嫉妒。
他喉咙发紧，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干涩的、连自己都觉得窝囊的：
「嗯。」
然后，在苏晴带着一丝困惑的目光中，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王浩然内心的焦虑在一天天累积。
几天后，又是一次快要下暴雨的闷热黄昏。
王浩然再次鬼使神差地踏进了那条后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是潜意识里想验证什么？还是想用某种方式证
明张强的失败？他自己也说不清。
果然，在那片熟悉的、散发着腐烂气味的阴影里，那几个人影又聚集在那里，
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没有哄笑，没有喧哗，只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张强背对着巷口，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看不清表情。
黄毛和其他几个混混围在他身边，姿态有些拘谨，没人说话。
王浩然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一股莫名的、夹杂着恶意的兴奋攫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的干涩，故意放重脚步走了过去，声音带着刻
意的嘲讽，企图驱散自己心中那越来越浓重的不安：「哟，强哥！蹲这儿干嘛呢？
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啊？我就说嘛，吹牛谁不会？我学姐那样的好姑娘，也是你
这种货色能惦记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鄙夷和确信，仿佛这样就能把几天前那个被
点破秘密、狼狈不堪的自己彻底掩盖掉。
张强的背影猛地一僵。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直了身体。
王浩然脸上的嘲讽瞬间冻结。
张强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有残忍的得意，有赤裸裸的嘲弄，似乎还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呵…」
张强发出他招牌式的嗤笑，「知道你小子喜欢她，喜欢得要死要活吧？」
王浩然的心猛地沉到谷底，非常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这一瞬间他甚至产生
了逃跑的冲动。
「本来吧，」
张强依旧低着头，语气带着奇妙的「仁慈」，「哥几个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儿，
真不想让你看见这个…」
他顿了顿，抬起眼皮，那目光想是在看一个傻子，「…但你自己非要找不痛
快。」
他猛地将手里的手机翻转过来，屏幕像一面冰冷的招魂幡，直直地怼到了王
浩然眼前！
嗡
王浩然的脑子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整个世界的声音——巷子外的车流、
头顶沉闷的滚雷、甚至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在这一刻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篇死寂。
屏幕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但他无法移开视线。
画面剧烈地晃动、旋转，像是拍摄者处于极度兴奋或慌乱的状态。
背景是昏暗的、堆满杂物的房间角落，墙壁斑驳，隐约能看到一张破旧的折
迭床边缘。
而画面的中心…
是苏晴！
她侧躺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凌乱的长发散开，遮住了半边脸颊。
那件王浩然无比熟悉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被扯开，肩带滑落，
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
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片空茫的麻木，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的
杏眼，此刻空洞地睁着，望向镜头上方某个虚无的点，她一动不动，仿佛连灵魂
都已被抽离。
一个男人粗壮的手臂横亘在画面下方，紧紧地箍在她纤细的腰肢上，那古铜
色的皮肤和她苍白的肌肤形成了地狱般的对比。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王浩然认得那条手臂上的青色蝎子纹身——那是张
强！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幕，一声炸雷！冰冷的、豆大的雨点终于砸
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王浩然脸上、身上，他却毫无知觉。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王浩然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泥塑，直挺挺地站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
脸颊疯狂流淌。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已经熄灭的黑色屏幕，他的意识仿佛都在那一
瞬间被那画面彻底烧毁了。
张强收回了手机，脸上那点虚假的怜悯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赤裸裸的嘲弄。
他凑近王浩然，声音不高，却像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傻了吧
唧的玩意儿，真以为她是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张强嗤笑一声，那声音比雨声更冷，「放把小火，弄点烟…老子豁出命冲进
去把她『救』出来，她他妈就信了！感动得跟什么似的！」
「她说什么来着？」
张强眯着眼，似乎在回味，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恶毒的笑容，「哦，对！她说
要『拯救』我，要带我这个『迷途的羔羊』走回正路？哈！哈哈哈！」
他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在雨巷里回荡。
「多他妈天真啊！」
笑声戛然而止，张强的脸猛地凑到王浩然眼前，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嘲
弄，「老子就陪她演演戏，说说爹妈不要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哭两嗓子…嘿，
她就真信了！母性大发！觉得老子可怜？觉得能当圣母救老子出苦海？呵…」
他最后一口浓烟，带着唾沫星子，狠狠地吐在王浩然呆滞的脸上。
「操！老子就是馋她身子！这傻白甜，太好骗了！」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王浩然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王浩然趔趄了一下，「还『拯
救』？我呸！她拯救个屁！她就是老子玩腻了的下一个！」
王浩然再也支撑不住。
「呕——！」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雨水混着的泪水，糊了满脸。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胸腔里撕裂般的窒息感。
「哈哈哈哈哈！」张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爆发出更加刺耳快意的狂笑。
他不再理会这个彻底崩溃的废物，带着那帮同样哄笑的小弟，勾肩搭背地撞
开王浩然，离开了小巷。
不知过了多久，王浩然才直起身。
雨水冰冷地冲刷着他。
他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挪动脚步，拖着自己沉重的躯壳，一步一步，朝着
家的方向挪去。
推开家门，饭菜的香味混合着家的温暖扑面而来，此刻却像一种讽刺。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他落汤鸡般的样子，惊叫起来：「哎哟浩然！怎么
淋成这样？快！快把湿衣服换了！饭马上好！」
王浩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眼神空洞，径直穿过客厅，无视了母亲担忧的呼唤。
他走进自己狭小的房间，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房间里一片昏暗。
他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背脊抵着门板，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蜷缩起来，双臂死死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冰冷的湿衣服紧贴着皮肤，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黑暗中，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单调而冷酷地敲打着玻璃窗。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双腿都失去了知觉，他才像一具生锈的机器，极其缓慢
地、动作僵硬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最底下的那个抽屉上。
他扶着门板，艰难地站起来，双腿麻木得像不是自己的。
他一步一步挪到书桌前，拉开那个尘封已久的抽屉。
他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带着塑料封皮的小本子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里面没有画，只有一行行写得无比认真、甚至有些笨拙的字迹：「晴姐，今
天放学看到你在阳台上浇花，阳光照在你头发上，像镀了金边…」
「晴姐，谢谢你上次的绿豆汤，很甜…」
「晴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晴姐…」每一页，都是「晴姐」。
每一页，都写满了少年无人知晓的、最干净也最卑微的心事。
那是他准备在鼓起勇气那天，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他幻想过无数次她翻开时，脸上会露出怎样温柔惊讶的笑容。
此刻，这纯白的幻想，沾满了泥泞的血污。
王浩然死死攥着那本速写本，将那本承载了他十年卑微爱恋的册子，狠狠地
撕成了粉碎。
这份痛苦煎熬了几天，最终转化为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不能再沉默了！
他必须去问个明白！他必须告诉晴姐张强的真面目！哪怕会被嘲笑，会被斥
责，他也认了！这至少证明他努力过，反抗过，不再是一个只会躲在角落里自怨
自艾的懦夫！
他冲到苏晴新租的、更显简陋的小屋门口，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
他深吸几口气，用力敲响了门。
门开了。
苏晴穿着家居服，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的疲惫和……疏离？
看到是他，她似乎有些意外，眉头微蹙：「浩然？有事？」
「晴姐！」
王浩然情绪激动，顾不上寒暄，几乎是冲口而出，「你……你跟张强……你
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是个混蛋！是个骗子！他根本不可能改好的！他接近
你肯定没安好心！他以前……」
「够了！王浩然！」苏晴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严厉。
她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温和，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被冒犯的不悦，
还有被质疑的不耐烦。
苏晴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浩然，你不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张强他……他经
历过很多你不了解的事情，他很苦。他现在是真的想变好，他在努力，我看得出
来。」
「苦？努力？」
王浩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得眼眶都红了，「晴姐！他那都是装
的！他骗你的！他那种人骨子里就是烂的！他以前怎么欺负人怎么勒索我的，你
都忘了？他还拍了……」
「我说了，你不懂！」
苏晴的语气更重了些，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甚至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惋
惜他的幼稚和固执，「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不是非黑即白。他过去是做过错事，
但谁没有过去？重要的是他现在愿意改。我……我相信他。」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异常坚定，是在说服王浩然，也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她看着王浩然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那充满不解和愤怒的眼神，最终用一种近
乎怜悯的语气说道：「浩然，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别管这些了，好好
念你的书吧。」
「你还小。」
「你不懂。」
「好好念你的书。」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急切、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被彻底摔得粉碎。
他终于明白了！
横亘在他和苏晴之间的，从来就不只是张强那个恶魔！而是他自己！是他一
直以来深入骨髓的怯懦和弱小！是他在混混面前瑟瑟发抖、需要她挺身而出的样
子！是他十年都不敢表露心迹的卑微！是他面对她滑向深渊却只敢躲在暗处焦灼
窥视的无能！
在苏晴眼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平等对话、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男人。
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怯懦的「浩然弟弟」，一个心智不成熟的
「小孩」！一个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理解她「大人世界」复杂选择的小孩！
所以，他的担忧，他的质问，他的「真相」，在她看来，都只是一个不懂事
小孩的胡闹和偏见，不值一提，甚至……令人厌烦。
巨大的羞耻感和前所未有的、深刻的无力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挣扎和呐喊是那么可笑和多余。
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苏晴那张依旧美丽的脸，看着她那把他当小孩儿的眼神，他明白了，
再多说一个字，都是自取其辱。
王浩然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
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后退了一步，对着苏晴，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扇门，逃离了那个将他所有尊
严都踩在脚下的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哭。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
第三章：局外人
王浩然至此之后强迫自己不再主动去关心张强和苏晴的消息，甚至放学回家
的路线都因此换了一条。
面对巨大的伤痛和耻辱，他能做的只有逃避。
然而，当别人口中出现关于他们的消息时，他还是忍不住在一旁聆听。
他恨自己的懦弱，连逃避这件应该是他最擅长的事都做不好。
「诶，听说了，苏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跟混子张强打得火热呢，我都亲眼看
见好几回。」
「听说都住一起了」
「噢哟，可惜咯，有眼无珠啊。」
这种程度的风言风语王浩然已经麻木，苏晴和张强在一起已成事实，苏晴本
人都没意见外人又能说什么。
他又凭什么在意？
他以为苏晴和张强的事从此以后不会再对他造成伤害了。
直到……听到便利店老板娘闲聊时说起「三楼那姑娘」时，王浩然正咬着吸
管喝豆浆。
塑料杯突然被捏爆，白色液体顺着指缝滴在他的球鞋上。
「前两天极速网吧那边她去找混子张强，好像被张强打了，血流了好多，听
说孩子保不住了。」
「网吧里的人说，好像还不止这些，我跟你讲……」
冷酷的话语持续的传入王浩然的耳朵里，当王浩然用颤抖的手把钱给老板娘
时，老板娘接过钱，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这个面色惨白的学生。
苏晴，这个藏在王浩然心里十年的秘密，他前十年的生命里最珍视的光被张
强无情的夺走了。
如果说这是苏晴的自我选择，他这个浩然弟弟无权过问的话。
那么现在，苏晴被霸占后又被张强像抹布一样扔掉是真的超出了这个少年的
承受能力范围。
他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不能！
苏晴那空洞麻木的眼神，张强那得意残忍的狞笑，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
着他的神经。
懦弱？他受够了！他王浩然，今天就要做一回男人！不是为了苏晴会不会感
激，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拯救」，只是为了他自己！为了那被践踏了十年的尊严，
为了那被无情撕碎的、最后一点干净的念想！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中形成。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因愤怒而显得踉跄。
他冲回家，粗暴地掀开枕头，又掀开床垫，在床板缝隙里疯狂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他一把将它攥在手心——那是一把折迭的的水果刀，刀柄是廉价的塑料，刀
刃上还残留着上次削苹果留下的氧化锈迹。
他将冰冷的刀身紧紧贴在小臂内侧。
他不再颤抖，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冰冷的杀意，在瞳孔深处凝结。
他拉开门，无视了母亲惊慌失措的询问和阻拦的目光，像一具被仇恨驱动的
行尸走肉。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他冲进了外面纷乱的雨幕中。
雨水瞬间将他浇透，但他毫无感觉，目标只有一个——城西那家烟雾缭绕、
鱼龙混杂的「极速网吧」。
那是张强那伙人最常盘踞的巢穴。
网吧门口肮脏的霓虹招牌在雨水中闪烁着迷离的光晕。
王浩然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汗味和廉价泡面汤混合的污浊气息扑面而
来，几乎让他窒息。
昏暗的光线下，一排排电脑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映照着一个个沉浸在虚拟
世界中或亢奋或麻木的脸。
喧嚣的游戏音效和粗鲁的叫骂声在狭小的空间中回响。
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
心跳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蓄谋已久
的爆发。
找到了！
在最里面靠墙的角落，张强正大喇喇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椅里，双脚翘在
桌子上，嘴里叼着烟，对着屏幕上的游戏角色指手画脚，唾沫横飞。
就是现在！
王浩然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天灵盖，烧掉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张强！你糟蹋晴姐，
我操你妈—！」
吼声如同惊雷，瞬间盖过了网吧所有的嘈杂！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惊愕地转
向门口这个浑身湿透、状若疯魔的少年。
王浩然像一枚被点燃的炮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
角落里的张强猛冲过去！他左手粗暴地拨开挡路的椅子，右手闪电般地从袖口里
抽出那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刀尖直指张强的心窝！
太快了！太突然了！网吧里瞬间死寂，只剩下游戏背景音还在兀自聒噪。
然而，常年街头斗殴、在危险边缘打滚的张强，对杀气的敏感早已刻进了骨
子里。
就在王浩然发出那声嘶吼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了那个带着疯狂
冲来的身影。
那不是平时那个畏畏缩缩的王浩然，那是一头被逼到绝境、只想同归于尽的
困兽！
千钧一发！
张强几乎是靠着本能的反应，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拧！同时右脚狠狠蹬在身前
的电脑桌上，整个人带着椅子狼狈地向后滑去！
嗤啦——！
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张强的左肋划了过去！廉价T 恤瞬间被割开一道长长
的口子，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张强头皮一炸，皮肤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道
细长的血线立刻渗了出来。
「操！」张强又惊又怒，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王浩然全力刺出的刀落了空，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向前扑倒。
他踉跄一步，还没来得及调整重心，一只穿着脏污运动鞋的大脚狠狠踹在了
他的手腕上！
「啊！」剧痛袭来，王浩然惨叫一声，手指一松，那把水果刀「当啷」一声
脱手飞出，掉落在油腻的地板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
将他狠狠掼倒在地！冰冷的、带着烟灰和泥泞的鞋底狠狠地踩在了他的侧脸上，
将他的半边脸颊死死碾在黏糊糊的地板上！
「唔……」王浩然的脸被挤压变形，口鼻里瞬间充满了灰尘、烟灰。
他奋力挣扎，双手徒劳地去抓踩在脸上的脚踝，但那只脚像铁铸的一样纹丝
不动。
张强俯下身，那张因为暴怒和后怕而扭曲的脸几乎凑到了王浩然眼前。
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度轻蔑和
残忍的弧度：「他妈的！装什么大尾巴狼？嗯？！」
张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带着破音的嘶哑，在寂静的网吧里格外刺耳，
「学人动刀子？就凭你这怂包软蛋？！」
他脚下用力碾了碾，王浩然的脸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疼得他眼前发黑。
「我和苏晴的事，」张强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如铁。
「从头到尾，都他妈跟你——王浩然——有半毛钱关系吗？！」王浩然挣扎
的身体猛地一僵。
「啊？！」
张强啐了一口唾沫，那口唾沫带着浓痰，不偏不倚地落在王浩然被踩得变形
的脸颊，「你算个什么东西？嗯？她爹？她哥？还是她男人？轮得到你在这儿跟
我拼命？！」
张强的嘲讽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毫不留情地剖开血淋淋的真相：「你他妈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张强的声音陡然拔到最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残忍，「一个躲在角落里，连
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废物！暗恋人家十年？哈！她正眼瞧过你吗？啊？她需要你来
替她出头吗？老子告诉你，她现在躺老子床上，都没想过要报复老子！你算哪根
葱？跟着瞎起什么哄？真他妈可笑！」
「局外人！」
「废物！」！
「可笑！」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王浩然早已支离破碎的心上。
张强的话，句句如刀，字字戳心！不是因为它们恶毒，而是因为它们……全
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是啊，他算什么呢？苏晴的世界里，他从来都只是一个跟在身后的、不起眼
的影子。
她温柔地庇护他，像对待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却从未将他视作一个可以依
靠的男人。
她的痛苦，她的屈辱，这一切，跟他王浩然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立场，有
什么资格，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冲出来「替天行道」他自以为是的「勇敢」，他赌
上一切的「复仇」，在张强眼里，在所有人眼里，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荒
谬绝伦的笑话！
一场由他这个「局外人」自导自演、无人喝彩的滑稽戏！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羞耻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可
悲的愤怒和杀意。
比被踩在脚下更痛的，是灵魂被彻底剥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剧痛。
「呜……呜……」
被踩住的脸无法动弹，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却再也无法控制地从王浩然被
挤压变形的喉咙里挤出来。
起初是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哽咽，渐渐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绝望的嚎啕。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雨水和被碾出的鼻血，汹涌而出，浸湿了油腻的地
板。
他哭得浑身剧烈抽搐，不是因为脸上的疼痛，而是为了自己那可悲的、无用
的愤怒；为了自己幼稚到可笑的「英雄梦」
；更为了那深入骨髓、无法摆脱的懦弱——他以为他冲出来了，他以为他
「勇敢」
了，结果却只是用一种更惨烈、更耻辱的方式，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个彻头彻
尾的废物！一个连恨都恨得如此无力的局外人！
他的哭声，嘶哑、绝望、充满了自我厌弃，在死寂的网吧里回荡，比任何叫
骂都更令人心悸。
张强看着他这副彻底崩溃、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狰狞的怒意渐渐被一种极
度满足的鄙夷所取代。
他像踢开一块肮脏的抹布一样，嫌恶地挪开了踩在王浩然脸上的脚。
「废物。」他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网吧污浊的空气和刺耳的喧嚣在王浩然身后逐渐模糊、远去。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脸上糊着泪水、鼻血和地上的油污，每一步
都沉重得如同拖拽着千斤铁链。
每一步，都踏在张强最后那句如同毒液般渗透骨髓的话上：「那娘们儿肚子
里很可能就不是我的种…我时不时跟她玩儿蒙眼游戏，我哥们儿都试过她的味道，
人人有份儿凭什么让我负责？」
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般穿刺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
没有愤怒了，没有歇斯底里了，甚至连悲哀都感觉不到。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虚无感，像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原来，深渊之下，还有更深的地狱。
他所珍视的、奉若神明的纯洁与美好，在张强口中，不过是下作游戏里的共
享物品，一个可以随意丢弃、连责任都不屑承担的玩物。
而苏晴…那个在火光中曾对他展露笑容、在混混面前将他护在身后的苏…她
真的如此吗？还是说，张强那场精心策划的「拯救」骗局，早已将她拖入了更深
的泥沼，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去分辨真假了。
真与假，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脸上的污秽被雨水冲刷，冰冷刺骨，却奇异地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这清醒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他过去十几年的混沌与自欺。
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他看清了自己的可笑。
那个躲在角落、用卑微的目光仰望女神的可怜虫；那个鼓起一生勇气却只换
来更深耻辱的废物；那个自以为是的「复仇者」
，在真正的恶徒眼中，连被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张强甚至不屑报警，他的「英雄壮举」
，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小孩儿打闹。
他也看清了自己作为「局外人」的底色。
苏晴的世界，她的痛苦，她的沉沦，她的选择，都与他王浩然毫无关系。
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爱」，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一场感
动了自己却恶心了所有人的闹剧。
他抬起头，望向苏晴家那扇熟悉的窗户。
雨幕中，那扇窗户黑洞洞的，像一个沉默的伤口。
他要去那里。
不是为了拯救苏晴——他早已失去了这个资格，也看清了自己根本没有这个
能力。
张强说得对，他算什么东西？他甚至不是为了质问或指责——那同样毫无意
义，只会显得更加可悲。
他是为了自己。
为了埋葬过去那个懦弱、幼稚、活在幻想里的王浩然。
为了结束这长达十年的、卑微到尘埃里的暗恋。
不是向苏晴表白，而是向自己宣告——宣告这份情感的终结。
这份情感，始于一个少年最纯真的悸动，却终结于最肮脏不堪的现实。
它需要一场仪式，一场只有他自己参与的、沉默的葬礼。
他要去告诉她。
不是为了得到回应，不是为了忏悔，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交代，对他自己这
十年的交代。
他要亲口说出那深藏心底十年的话，不是为了开始，而是为了结束。
只有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真正开始好好过自己的人生，才有可
能一点点洗刷掉这刻骨铭心的耻辱，才有可能……重新做一个男人。
一个不再幻想、不再逃避、脚踏实地、为自己活着的男人。
哪怕这重塑的过程会痛苦万分，哪怕前路依旧迷茫。
雨，还在下。
王浩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极其缓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别。
第四章：告别与新生
他敲响了苏晴家的门。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门开了。
苏晴站在门后。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洗得发白的旧T 恤，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散落在
苍白的脸颊旁。
她的眼睛，曾经像盛着星光的杏眼，此刻却红肿着，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
眼神空洞，疲惫，里面曾经闪烁的温柔、希望、甚至愤怒的光，都彻底熄灭
了。
只剩下一种带着死气的平静。
看到门外狼狈不堪、脸上带着淤青和污迹的王浩然，她眼中没有任何惊讶，
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王浩然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眼前的苏晴，比他想象中更加憔悴，更加…破碎。
他喉咙发紧，准备好的、在心底反复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语，瞬间堵在了嗓子
眼。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干涩的、带着颤抖的名字：「晴…晴姐…」
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苏晴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一点，落在他脸上，那眼神依旧空洞，没有任何情绪。
「有事？」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度的疲惫和漠然。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浩然所有想说的话——那些关于十年暗恋的告白，那些
关于结束的宣告，那些想要提醒她张强真面目的冲动——都瞬间失去了分量。
在这样彻底的、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麻木面前，他的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
白、多余，甚至…残忍。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我都知道了。」
苏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她的眼皮垂了下去，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想挤出一个笑，最终却只形成一
个苦涩又自嘲的弧度。
她没有问他知道什么，也没有任何辩解。
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益。
沉默沉重得令人窒息。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王浩然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紧握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看
着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T 恤下微微隆起的、还并不显眼的腹部轮廓…王
浩然所有埋在心里想说的话，都沉入了无边的死寂。
他明白了。
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他的结束，他的交代，在苏晴这副模样面前，已经完成了。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看清，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苏晴一眼，仿佛要将这个曾经照亮他整个世
界的、如今却只剩下破碎残影的身影，最后一次刻进心底。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苏晴，对着那个曾经存在过
的、温柔的「晴姐」幻影，也对着过去十年那个懦弱卑微的自己，弯下了腰。
一个深深的鞠躬。
动作僵硬而沉重，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仪式感。
像是对自己那个已死的青春做遗体告别。
几秒钟后，他直起身。
他没有再看苏晴，也没有说再见。
他转过身，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他现在知道，重新做一个男人，不是靠一把
刀，不是靠一次冲动的复仇，甚至不是靠一次悲壮的告别。
那是一条漫长而布满荆棘的路，需要他用余生去行走，去承担。
他迈开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朝着那个需要他彻底清洗、彻底重塑的自己，
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去。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流过他紧抿的嘴角，流过他挺直的、不再佝偻的脊
梁。
脚步从沉重渐渐变成坚定。
时间，如同那条承载了太多不堪与痛苦的河流，不管生命中发生过什么，它
只是沉默地向前流淌。
王浩然再也没有去找过苏晴。
那道伤痕太深，太痛，对彼此而言都是无法愈合的疮疤。
对他而言，苏晴是那场彻底粉碎他纯真世界的灾难中心；对苏晴而言，王浩
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面残酷的镜子，时刻映照着她曾经的天真与愚蠢，提醒着她
被欺骗、被践踏、被拖入深渊的过往。
相见，只会徒增痛苦。
他将自己彻底埋进了书本和试卷的海洋里。
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公式、定理、冗长的课文，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赎。
那些需要耗费无数脑力去理解、记忆、演算的痛苦，与他曾经承受的、刻骨
铭心的屈辱、幻灭和无力感相比，简直轻如鸿毛。
每一次挑灯夜战到双眼干涩，每一次攻克难题后的短暂喜悦，每一次模拟考
试后看着上升的排名，都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的平静。
这份疲惫，这份由汗水浇灌的辛苦，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是他双脚踩在大
地上，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走向未来的证明。
这份痛苦，让他感到心安，因为它完全属于他自己，是他可以掌控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窗外的梧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
筒子楼里的邻居们偶尔会提起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苦读的王家小子，
语气里带着不解。
他像一颗被埋进贫瘠土壤的种子，在无人关注的角落，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扎
根，向上生长，沉默而坚韧。
光阴荏苒，岁月无声。
多年后的一个深秋，王浩然回来了。
不是以那个自卑怯懦的高中生身份，而是以一个西装革履、气度沉稳的成功
人士姿态，衣锦还乡。
他参与投资了家乡的一个项目，处理完公事，心中那沉寂多年的角落，终究
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从父母欲言又止的叹息和邻居们零碎的闲谈中，他拼凑出了他离开后那些人
的结局：张强，那个曾经盘踞在巷子里的毒蛇，果然没能逃脱暴戾的命运。
在一次酒后争地盘的血腥斗殴中，他杀了人，自己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最终
被法律冰冷的铁拳送进了高墙之内，余生将在那里腐烂。
苏晴……这个名字被提起时，空气里总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沉默。
当年的事，虽未被大肆宣扬，但在闭塞的小地方，流言蜚语足以杀死一个人。
她的「历史」
，成了无法洗刷的污点，被大多数人所嫌弃。
蹉跎了几年，最终嫁给了一个丧偶、带着个半大孩子的老男人。
如今，她在喧闹的街头，守着丈夫赖以糊口的水果摊，日复一日地收钱、找
零，招呼着来往的顾客。
王浩然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闷闷地疼。
他想去看她一眼，哪怕远远的一眼。
不是为了炫耀，更不是怜悯，或许只是想确认一下那个曾经照亮他整个青春
的身影，如今是否安好。
然而，他更害怕。
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开关，猛地打开她尘封的痛苦记忆之
门，让她再次陷入难堪的境地。
他已经是她不堪回首的过去的一部分，一个活生生的、提醒她曾经有多愚蠢
的「证据」。
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了一个黄昏，远远地观望。
他站在街角，隔着一条马路，目光穿过喧嚣的人流和车流，落在那小小的水
果摊上。
苏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系着围裙，正弯着腰，仔细地将摊位上有
些蔫了的水果挪到一边。
动作麻利。
她的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侧脸在夕阳的余晖里，清晰地刻
着皱纹和风霜。
那个曾经风华绝代、让少年魂牵梦萦的大学校花，如今只是一个被生活压弯
了腰的、普通甚至有些落魄的妇人。
心口堵得发慌。
王浩然深吸一口气，压住翻涌的酸涩，准备转身离开。
她不想去打扰她的平静。
就在这时，或许是冥冥中的某种感应，或许是那道注视的目光过于复杂而长
久，正在整理水果的苏晴，忽然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扫过街角，然后，精准地定格在了王浩然的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隔着一条街，隔着十几年的光阴，隔着各自被命运碾过的截然不同的人生轨
迹，两人的目光在喧嚣的街头相遇了。
王浩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苏晴脸上的戒备和茫然，在认出他的瞬间渐渐散去。
那双早已被生活磨去了光彩的眼睛里，没有预想中的痛苦、难堪或怨恨。
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很浅却无比清晰的微笑。
她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王浩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脚步，穿过马路，走向那个小小的水果摊。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光的回音上。
「苏…苏晴姐。」
他站定在摊位前，声音有些干涩，努力想找回一个合适的称呼，却发现「晴
姐」
两个字在唇齿间变得异常沉重。
「王浩然。」
苏晴看着他，声音平和……她的目光在他剪裁合体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
上短暂停留，眼神里没有嫉妒，没有自怜，只有一种坦然的平静。
「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很有出息了。」她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街
坊邻居间闲聊般的熟稔。
王浩然心头一紧。
他最不愿的，就是自己的「成功」成为刺痛她的尖刺。
「没什么，」
他连忙摆摆手，语气带着刻意的克制和礼貌的疏离，「都是…运气好罢了。」
苏晴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似乎看穿了他刻意的回避。
「挺好的，」
她轻轻地说，目光落回摊位上那些颜色鲜艳的水果上，「能走出来，过得好，
就好。」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只有街头的喧嚣作为背景。
王浩然搜肠刮肚，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题。
问候她的丈夫和孩子？显得虚伪。
询问她的近况？
明知故问的残忍。
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多余而苍白。
「那个……」苏晴忽然抬起头，重新看向他。
她的眼神不再飘忽，变得异常专注，仿佛要透过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看到当年那个躲在巷子口、被她护在身后的怯懦少年。
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清晰地落在王浩
然耳边：「当年那个……总是需要人保护的浩然弟弟，」
她顿了顿，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一个真心的、带着欣慰的、如同穿透厚
重云层的阳光般的笑容，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绽放开来，「如今，终于长成靠得
住的男子汉了。」
那笑容！
王浩然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时光的洪流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倒卷！眼前妇人脸上那被风霜刻画的皱纹、疲
惫的眼神瞬间模糊、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年前那个明媚的午后，阳光洒在旧筒子楼的阳台上，那
个穿着白裙、浇花的少女，听到他的呼唤时，蓦然回首，对他展露的、足以照亮
整个灰暗世界的、温柔而灿烂的笑容。
一模一样！那眉眼弯起的弧度，那唇边漾开的暖意，那发自内心替他高兴的
神采……
穿越了十几年的风刀霜剑，穿越了各自人生的跌宕起伏，竟然在这一刻，奇
迹般地、毫无保留地重现了！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王浩然的鼻腔和眼眶，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让
那汹涌的情绪决堤而出。
他只能深深地看着她，看着那个在时光废墟中重新闪现的、属于「晴姐」
的笑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只化作一个简单的
音节：「嗯。」
苏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回归了平静。
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快回去吧，天要黑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和。
王浩然没有再多言。
他也朝她点了点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那个小小的水果摊，离开了那个在黄昏
街头对他展露过惊鸿一瞥旧日笑容的女人。
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熨帖的西装。
他没有叫车，只是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
他走在路上，一遍遍回味苏晴的那个笑容和那句话「当年那个浩然弟弟，如
今终于成为靠得住的男子汉了。」
当年，他与任何事、任何人都无关。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被命运洪流裹挟着、无力挣扎的旁观者，一个连愤
怒都显得多余和可笑的存在。
他的爱恋、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在那个巨大的悲剧漩涡里，轻如尘埃。
如今，他走过了那条用汗水和孤独铺就的漫漫长路。
他不再需要依附于谁，不再需要向谁证明，也不再需要为谁而活。
他承受过最深的屈辱，经历过彻底的幻灭，也品尝过亲手重塑自我的艰辛。
他学会了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自己的生命掌舵。
他终于成为了自己的主人。
王浩然抬起头，望向城市被灯光点亮的夜空。
那些曾经的痛苦、耻辱、愤怒、无力感……并未消失，它们早已成为他生命
的一部分。
只是如今，站在它们之上，他终于可以挺直脊梁，呼吸着属于自己、也由自
己创造的空气。
他继续向前走去，步伐沉稳而坚定。
他身后渐渐拖长的影子就像一个见证者，见证着一个少年从泥泞中走出来，
最终成了自己国度的王。
苏晴视角
第一章：一切的开始
我叫苏晴，21岁，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每天清晨，我都会站在阳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隔壁王浩然家的小
院子。
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小邻居，17岁，瘦瘦高高，总是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男
孩。
我知道他有点自卑，成绩平平，但每次看到他努力的样子，我都觉得他很可
爱，我总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他。
「晴姐，早！」
浩然从院子里探出头，冲我腼腆地笑。
我笑着回应：「早啊，浩然，今天别迟到哦！」
他脸红了红，抓抓头跑去上学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从小到大，我总是护着他，尤其是那次在巷子里，张强几个混混欺负他，我
气得冲上去把他们骂跑了。
浩然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把我当成了救世主。
我的生活很简单，上课、复习、偶尔帮邻居做点小事。
同学们都说我像个小太阳，温暖又耀眼，但我其实只是想让身边的人开心点。
尤其是浩然，我总觉得他需要多点鼓励，才能更有自信。
最近，巷子里的那群混混又开始晃荡了。
张强就是他们的头头，一头黄毛，黝黑壮实，总是带着一帮人抽烟闹事。
我很不喜欢他们，尤其是知道他们老欺负浩然。
每次看到他们，我都会绕道走，但有时候难免会碰上。
有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来，经过巷子时，又看到张强他们围着浩然，一个
混混正在跟浩然推搡。
我皱眉走过去，正想开口，警车突然停在路边。
警察下了车，盘问他们。
我以为浩然会趁机告状，但他竟然帮他们撒谎，说是朋友。
我愣住了，浩然低着头，眼神复杂。
我没多说什么，默默走开了，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这孩子这么懦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几天后，我又在巷子口碰到张强。
他居然主动跟我打招呼，笑得有点不自然：「苏晴姐，谢谢那天没拆我们台。」
我冷淡地点点头，没搭理他。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欺负浩然的事我可没忘。
没想到，张强开始频繁出现在我家附近。
有时是「偶遇」
我买菜，有时是假装路过跟我聊几句。
他话不多，但总带着点讨好的语气，说什么「苏晴姐，你人真好，大学生就
是不一样」。
我不想失了礼貌，偶尔回应几句，但心里始终有戒备。
直到那天晚上，我的生活彻底被打乱。
那晚我正在家复习，窗外突然冒出浓烟，像是着火了。
我吓得冲到后院，发现火光不大，但烟雾呛人。
就在我慌乱时，张强破门而入，喊着「苏晴，快出来，危险！」
他一把拉着我冲出院子，衣服被烟熏得乌黑，脸上满是焦急。
事后，消防员说只是小火，可能是有人乱扔烟头。
我看着张强，他气喘吁吁，像是真的豁出命救我。
我心里有点动摇，觉得他或许没那么坏。
几天后，他又找我聊天，语气低落地说起自己的身世：父母抛弃他，爷爷带
大，家里穷得连电费都交不起，混社会也是没办法。
我听着，心里泛起一丝同情。
或许，他只是被生活逼成了这样？
我开始试着「感化」
张强，劝他找份正经工作，离开那些狐朋狗友。
他每次都低头说想改，但没机会。
我感觉他没说假话，渐渐放下了戒心。
有次，他请我去他家，说想让我看看他的生活环境。
我犹豫了一下，后来还是去了，觉得如果能帮他走上正路，也算一件好事。
那天午后，我跟着张强来到他家。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屋子昏暗，墙角堆着杂物，桌椅破旧得像是随时会散架。
唯一的窗户蒙着灰，阳光勉强透进来，照在张强黝黑的脸上，衬得他眼中的
情绪更加复杂。
他站在屋子中央，低声说：「苏晴姐，你看，我家就这样，穷得连像样的家
具都没有。」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我从小被父母扔了，爷爷拉扯我长大，去年他
走了，我连个家人都没剩。」
我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因为家境不好被同学嘲
笑，那种无助我懂。
他继续说：「我不想当混混，可我没读过什么书，找不到正经工作。看到你
这么好的女孩，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能有救。」
他的声音哽咽，眼睛红了，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他蹲下身，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我喜欢你，苏晴姐，可我知道我配不
上你。我就是个垃圾，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
我心里一阵酸楚，觉得他像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张强，你别这么说。
谁都不是天生坏人，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
他抬起头，泪水挂在脸上，眼神脆弱得像个孩子。
他低声说：「苏晴姐，你真的相信我能改？」
我点点头，坚定地说：「我相信，只要你想改，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拯救一个迷途的人。
他的眼神变了，从悲伤转为一种炽热的光芒，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渴望被点燃。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手掌粗糙而有力，声音低哑：「苏晴姐，你是我见过最
美的女孩，不只是外表，还有你的心。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愣住了，他的手掌滚烫，握得我有些发疼。
我想抽回手，却怕伤了他的自尊。
他的目光锁住我，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
他站起身，慢慢靠近，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烟草和汗水的味道。
我心跳加速，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低声说：「我从没想过能遇到你这样的女孩，我知道我配不上，可我真的
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手滑到我的腰间，轻轻一拉，我跌进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坚硬，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不行」，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他的吻落下来，粗暴而急切，嘴唇刮过我的嘴角，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力道。
我想推开他，手却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舌头撬开我的唇，肆意侵入，我喘不过气，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粗糙的指尖滑过我的锁骨，解开我的衬衫扣子，
露出我的胸口。
我感到一阵凉意，羞耻和慌乱让我想缩起身子，可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我，让
我无处可逃。
他低吼着：「苏晴姐，你太美了，我受不了……」
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抚过我的乳房，指尖捏住我的乳头，轻轻揉搓。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种陌生的热流从下腹升起，让我既害怕又无力
反抗。
他一把将我抱起，扔到那张破旧的床上。
床板吱吱作响，散发着霉味和灰尘。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促，扯下我的裙子，露出我的内裤。
他的手指勾住边缘，直接撕开，粗暴地分开我的双腿。
我想喊停，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他的手探进我的私处，抚摸着我的阴唇，指尖在湿润的入口处打转。
我咬紧嘴唇，羞耻感让我想钻进地缝，可身体却背叛了我，变得越来越湿润。
张强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他坚硬的阴茎，青筋暴起，尺寸吓人。
他压在我身上，膝盖顶开我的腿，低声说：「苏晴姐，我会让你舒服的……」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理智在挣扎，可他的低语像魔咒：「我爱你，我会改
好的，为了你……」
我心乱如麻。
在这个关键的当口，我居然想起他刚才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从未见过成年男
人哭成那个样子，他一定很想改变自己的处境吧，他那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
可怜样让我无法狠心推开他，仿佛拒绝他就是毁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猛地进入了我，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尖叫出声。
他没有停顿，腰部用力抽动，每一下都深深顶进我的身体。
我的阴道紧紧包裹着他，疼痛中夹杂着一种陌生的快感。
我咬紧牙关，双手抓着床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汗水滴在我的胸口，低吼声混杂着床板的吱吱声，充斥
整个房间。
我的身体开始迎合他，臀部不自觉地抬起，迎合他的节奏。
我恨自己，恨这种背叛自己的感觉，可快感还是如实向我涌来。
他低吼一声，猛地加速，阴茎在我体内抽插得更加剧烈。
我感觉一股热流喷射进来，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喘着粗气。
我躺在那里，身体还在颤抖，泪水混着汗水滑落。
我的处女之身，就在这张破旧的床上，给了这个我原本鄙夷的男人。
事后，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呆坐在床上，衣服凌乱地裹在身上，腿间黏腻
的感觉让我恶心。
张强点起一根烟，斜靠在墙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我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我避着张强，也避着所有人。
可张强却没打算放过我。
他开始频繁地来找我，每次都带着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他想改好，想为
我变成更好的人。
我心软，觉得他或许真的在努力。
渐渐地，我开始说服自己，他不是坏人，只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
一周后，他又来到我家，抱住我，亲吻我的额头，说：「苏晴姐，你是我这
辈子唯一的光。」
他的话让我心动，我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他虽然粗鲁，但偶尔也会流露出温柔的一面，比如帮我提重物，或者在我复
习到深夜时送来一碗热粥。
我开始把他当成了男朋友，或许他值得我去爱，去拯救。
张强的收入不稳定，靠打零工过日子，经常入不敷出。
他开始隔三差五地找我要钱，理由五花八门：交房租、买药、帮朋友还债。
我每次都给他，从生活费里省下几百块，甚至动用了奖学金。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暂时困难，学历低，找工作不容易，但他有在努力。
他每次拿了钱都会抱住我，说：「苏晴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努力
干活，给你好日子。」
张强的性欲很强，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和我上床。
有时候一晚上要三四次，我累得筋疲力尽，可他像是永远不知满足。
他的体力惊人，每次都把我折腾得全身酸软。
他的阴茎粗大，每次进入都让我既痛又麻，身体却渐渐习惯了那种激烈的快
感。
我开始沉溺于这种感觉，像是用肉体的欢愉来麻痹内心的不安。
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我和张强在出租屋里嬉戏打闹。
他搂着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笑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突然，门铃响了，听见浩然在门外叫我。
我愣了一下，慌忙推开张强，抓起衣服胡乱套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
我心跳得厉害，不想让浩然看到我和张强的成人生活，他还小，不该看到这
些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浩然站在门口，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我挤出笑容，问：「浩然，这么晚有什么事？」
我以为他是来问习题的，他过去经常这样。
可他一看到屋里的张强，眼神立刻变了，像是点燃了怒火。
他指着张强，声音颤抖：「晴姐，你别相信他！这家伙不是好人，他一直在
骗你！」
我愣住了，看了看张强。
他靠在墙边，叼着烟，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我叹了口气，转向浩然，哄孩子的语气说：「浩然，大人的事你不懂。
张强已经变了，他现在对我很好。
你别担心，早点回家写作业吧。」
我知道张强以前欺负过浩然，但在我看来，他已经改了很多，浩然只是关心
则乱，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浩然的脸僵住了，好像被我的话刺激到了。
他本来气势汹汹的，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听到我那句话后，他像是被刺了
一下，狠狠瞪了张强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很快被张强的笑声拉回现实。
他搂住我，笑着说：「这小子，还挺有脾气的。」
我没多想，靠在他怀里，告诉他，浩然把我当亲姐，只是关心我罢了。
第二章：致命的一夜
又是一个闷热的夏天，空气潮湿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刚从图书馆回来，累得只想洗个澡睡觉。
张强却敲开了我的门，手里提着一瓶啤酒，笑得有点痞气：「苏晴姐，陪我
喝一口，放松放松。」
我本来想拒绝，但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心软了，点点头让他进了屋。
我们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啤酒，眼神却一直在我身上
打转。
他凑过来，搂住我的腰，低声说：「苏晴姐，你今天真好看。」
他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滑进我的T 恤，抚过我的腰侧。
我推了他一下，嗔怪道：「别闹，我累着呢。」
可他不依，吻上我的脖子，气息滚烫，带着啤酒的味道：「就一次，宝贝，
我憋不住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他。
他拉着我进了卧室，三下五除二脱掉我的衣服。
我的T 恤被扔到地上，短裤也被他扯下，露出我的白色内裤。
他急不可耐地脱下自己的裤子，阴茎已经硬得像铁棒。
我皱眉说：「张强，套子呢？你带了吗？」
他愣了一下，翻了翻口袋，尴尬地笑：「坏了，忘了买，药店这会儿也关了。」
我心里一紧，想推开他：「不行，没套子不安全。」
他却抱紧我，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软磨硬泡：「就一次，苏晴姐，没事的，
我控制得住。」
他的手已经伸进我的内裤，指尖揉着我的阴唇，轻轻按压我的阴蒂。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湿润的感觉让我羞耻又无力。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蛊惑：「我爱你，宝贝，要是真有了孩子，我就娶你，
咱们一起过日子。」
我脑子一片迷雾，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可他的抚摸让我全身发软，欲望像
火一样烧起来。
他撕开我的内裤，分开我的双腿，阴茎顶在我的阴道口，轻轻摩擦。
我咬紧嘴唇，低声说：「张强，真的不行……」
可话没说完，他猛地挺身进入，粗大的阴茎撑开我的身体，痛感和快感同时
袭来。
我尖叫了一声，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掐进他的皮肤。
他没有停顿，腰部用力抽插，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
我的阴道紧紧包裹着他，湿滑的摩擦让我全身颤抖。
不带套子明显让他更加兴奋，他的动作粗暴而急促，汗水从他的额头滴到我
的胸口，混着我的喘息声和床板的吱吱声。
他低吼着：「苏晴，你真紧，我受不了……」
他的手捏住我的乳房，揉搓着我的乳头，刺激得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试图推开他，可身体却背叛了我，臀部不自觉地迎合他的节奏。
他的阴茎在我的体内进出，速度越来越快，撞击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快感吞噬，羞耻和罪恶感被抛到脑后。
他的手指按住我的阴蒂，快速揉动，我全身一震，高潮来得猝不及防，阴道
一阵收缩，紧紧夹住他。
他低吼一声，猛地加速，阴茎在我体内抽插得更加剧烈。
我突然意识到他没有要拔出的意思，慌乱喊道：「张强，别……别射在里面！」
可他像是没听见，腰部用力顶了几下，一股热流猛地喷射进我的子宫。
我愣住了，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颤抖，可心底却涌起一阵恐惧。
他喘着粗气，压在我身上，阴茎还在我体内微微跳动，黏稠的液体顺着我的
腿根流下。
事后，他搂着我，笑着说：「没事，宝贝，真有了孩子我负责。」
我躺在床上，身体酸软。
我低声问自己，为什么会让他得逞，为什么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第三章：被蒙蔽的双眼
一个月后，我的月经没来。
我买了验孕棒，躲在宿舍的卫生间里测试。
当看到两条杠时，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抖得拿不住那根塑料棒。
我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张强，那个我以为可以拯救的男人。
我找到张强，把验孕结果告诉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搂住我说：「没事，苏晴姐，有我在，咱们把孩
子生下来，我会负责的。」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件小事。
我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却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把我们带向何方。
怀孕的消息让我更加焦虑，我开始更频繁地劝张强找份稳定工作。
我知道他学历低，找工作难，可他每天游手好闲，和那群混混厮混在一起，
让我实在看不下去。
每次我提起工作，他都皱眉，语气越来越不耐烦：「苏晴，你别老说这个行
不行？我也在试，可哪那么容易！」
他的声音里带着烦躁。
我心里慌了，觉得他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以前他会搂着我甜言蜜语，现在却常常敷衍，连他最喜欢的性爱都变得草草
了事。
有一次，我试着主动迎合他，脱光了躺在床上，用尽全力取悦他。
可他只是随便抽插了几下，射完就翻身睡了，连句温柔的话都没说。
我躺在黑暗里，内心失落——他是不是厌倦我了？
我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害怕自己不够好，害怕他真的离开我。
我甚至开始讨好他，主动给他钱，帮他买烟买酒，只希望他能像从前那样对
我笑。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像个谄媚的女人，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能
咬牙忍下去。
一天晚上，张强又来了，笑得有些奇怪：「苏晴姐，今晚咱玩点新鲜的，怎
么样？」
我看他兴致高，就松了口气，觉得他终于又对我有点热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布，说：「蒙眼游戏，刺激不？」
我犹豫了一下，知道他最近对性爱有些敷衍，可能是腻了我的身体。
我不想让他失望，点头说：「好吧，试试看。」
他让我躺在床上，用黑布蒙住我的眼睛，系得紧紧的。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我心跳加速，既期待又不安。
他低声说：「宝贝，放松点，保证你舒服。」
他的手滑过我的身体，解开我的睡衣，扯下我的内裤。
我赤裸地躺在床上，感觉空气凉飕飕地刮过我的皮肤，乳头因为紧张而硬起
来。
他分开我的双腿，手指抚摸我的阴唇，轻轻揉着我的阴蒂。
我咬住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他的动作比平时温柔，像是在故意挑逗。
我听见他低笑一声，然后床微微一沉，有人压了上来。
我放松了身体，准备迎接他的进入。
可当那根阴茎顶进我的阴道时，我突然觉得不对。
它的尺寸和张强的不同，感觉更粗，节奏也更慢，像是在试探一样。
我心里一紧，但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怀疑——不可能，张强的喘息声就在我上
方，他的低吼那么熟悉：「苏晴，舒服吗？」
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是错觉，可能是蒙眼让我太敏感了。
他的手捏住我的乳房，揉得有些用力，我强迫自己放松，迎合他的抽插。
他的阴茎在我的体内缓慢进出，每一下都顶得很深，摩擦着我的阴道壁，带
来一种陌生的快感。
我感觉越来越舒服，臀部不自觉地抬起，配合他的节奏。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手指掐着我的腰，低吼道：「真紧，宝贝……」
我听见张强的声音就在耳边，可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强。
那根阴茎的形状、节奏，甚至皮肤的触感，都和张强平时的感觉不一样。
我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一定是错觉，张强就在我身边，他的声音那么清楚，不可能是别人。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快感逐渐上升，我的阴道一阵收缩，高潮来得又快又猛。
我喘着气，感觉他加快了速度，阴茎在我体内抽插得更加剧烈。
突然，他低吼一声，一股热流喷射进我的身体。
我愣住了，蒙着眼睛的黑暗让我更加恐慌——张强从不这么快结束，而且他
最近都会用套子。
他从我身上下来，床板吱吱响了一声。
我听见张强在旁边笑：「怎么样，刺激吧？」
我扯下蒙眼布，眼前还是他那张熟悉的脸，带着痞气的笑。
我盯着他，想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别人，我一定是太敏感了。
我低头整理衣服，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心里的不安却像根刺，扎得我生疼。
第四章：崩塌的真相
那次蒙眼游戏后，张强又提议了几次类似的玩法。
我最近跟他的相处都不是很愉快，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性爱可能是唯一拉
近我俩距离的方式，所以我每次都没有拒绝。
可每一次，我心里的不安都更深一分。
那个阴茎的触感、节奏，甚至抽插的力度，都和张强平时的感觉有细微差别。
有一次，蒙眼时我甚至觉得身后的呼吸声不止一个，可张强的低吼和笑声总
在我耳边回荡，让我一次次否定自己的怀疑。
不可能的，他的声音就在我上方，他的手还在我身上抚摸，怎么可能是别人？
我不敢问出口，害怕答案会毁掉我仅剩的希望。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宽松的衣服已经遮不住隆起的腹部。
学校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知道瞒不住了，必须和张强好好谈谈，规划我们的未来。
可一想到未来，我心里就一片迷雾——我们真的能有未来吗？
我找到张强，坐在他那间破旧的屋子里，低声说：「张强，孩子的事我们得
好好计划。你得找份稳定工作，咱们得给孩子一个家。」
他皱着眉，点燃一根烟，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苏晴，你别老提这些行不行？
我说了我在找，可哪那么容易！」
我咬咬牙，继续说：「可你得为孩子想想，咱们不能一直这样……」
话没说完，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别这么烦好不好？别以为怀了个孩子
就能赖上我。不行就分手吧！」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口。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摔门而去，门板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流下。
我不敢相信，那个曾经抱着我说「我会负责」
的男人，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对我。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心情不好，他会回来的，毕竟他曾经那么爱我，毕竟我
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可张强真的消失了，整整五天没来找我。
我慌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他常去的网吧。
网吧里烟雾缭绕，他坐在角落，盯着屏幕，嘴里骂骂咧咧。
我走过去，低声说：「张强，回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他头也没抬，猛地一拍键盘，吼道：「滚！别他妈的烦我！」
我呆在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愤怒像一记耳光，让我无地自容。
但为了孩子，我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我强行把他拉出网吧。
郑重其事的跟他说：「张强，你不能这样，我们得谈谈孩子的事……」
话没说完，他猛地转头，眼睛里满是厌恶：「孩子？你蒙眼那几次，我的几
个兄弟全都上过你了，谁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种？凭啥你就找我一个人麻
烦？」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狠狠捏碎。
最恐惧的猜想变成了现实，那些蒙眼游戏里的不安、那些陌生的触感、那些
不一样的节奏……原来不是错觉。
我的喉咙像被堵住，愤怒和羞耻像火一样烧遍全身。
我扬起手，用尽全力想扇他一巴掌，想让他为自己的卑劣付出代价。
可他灵活地一闪，我重心不稳，沉重的身体摔倒在地，腹部一阵剧痛。
张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回了网吧，没有道歉没有搀扶没有
愧疚，他就这么走了。
我扶着墙，挣扎着爬起来，泪水混着尘土糊在脸上。
我拖着身体往家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回到屋子，我低头一看，两腿间全是血，鲜红的血迹顺着腿流到地上。
我愣住了，随即尖叫出声，瘫坐在地上。
我流产了，那个我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当然知道孩子的父亲肯定是张强，但现在跟他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能把我像玩具一样送给他的狐朋狗友玩儿，他还会在乎这个孩子吗。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的脑海里全是张强的冷笑、他的背叛，还有那些蒙眼游戏里模糊的身影。
我恨他，恨他糟蹋了我的身体，恨他毁了我的人生。
可更恨的，是我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他，为什么会让自己沦落到这一步。
第五章：废墟之下
流产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街头巷尾传开。
那些大妈们聚在巷口，拿我的事当谈资，窃窃私语的声音像针一样刺进我的
耳朵。
我每天坐在出租屋里，以泪洗面，脑子里一片混沌，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
道。
流产那天，地上的血迹像是烙在我心里的伤疤，每晚都让我从噩梦中惊醒。
张强的背叛、蒙眼游戏的真相、孩子的失去……一切都像一座山，压得我喘
不过气。
我想起浩然曾经的劝告，我当时以为只是小孩子闹脾气，现在看来，我比小
孩子更天真。
我知道他一定也听说了我的事，他会怎么看我？
那个他心中的「晴姐」
，如今不过是个被人糟蹋、怀孕又流产的女人。
我甚至不敢照镜子，怕看到那个陌生的自己。
该来的总会来，一天晚上，敲门声打破了死寂。
我拖着空洞的身体，机械地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是浩然。
他站在门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像是刚跟人打过架。
我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丝关心，想要出言询问，但立刻被无边的疲惫淹没
了。
我低声问：「有事？」
浩然看着我，眼神复杂，像是带着怜悯、愤怒和失望。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已经不配当他的姐姐了。
他低声说：「晴姐，我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我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现在这几条街还有谁不知道？张
强的背叛、我的流产，甚至被流氓团伙当玩具……
这些肮脏的秘密早就成了别人的笑柄。
我不想回应，低着头，沉默地等着他离开。
可他突然退后几步，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种让人心痛的深层的悲伤。
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巷子里。
我靠着门框，身体慢慢滑到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泪水无声地流下。
从此之后，很多很多年，我再也没见过浩然。
第六章：余生的灰烬
后来我知道，浩然为了我的事带刀子去网吧找张强闹过事。
那天晚上浩然那一身伤就是这么来的吧。
听说这件事我才意识到浩然对我的感情有多深。
但……如果我们能平稳的走过学生岁月，或许还有别的可能，现在，一切都
没有意义了。
小地方的流言像毒蛇，咬得人无处可逃。
我的丑事很快街知巷闻，从巷口的大妈到学校里的同学，每个人看我的眼神
都不一样——有鄙夷，有心疼，有失望。
我试图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可以重新开始，拥抱生活。
可每当我走在街上，那些窃窃私语像刀子一样割在我心上，让我抬不起头。
我哀莫大于心死，渐渐随波逐流，工作也变得不顺利。
找了几份文员的工作，同事的闲言碎语让我待不下去，最后只能去做些零散
的临时工，生活像一潭死水。
几年后，传来了张强的消息。
他因为打架斗殴致人死亡，被判了重刑，锒铛入狱。
一手制造我噩梦的元凶终于得到了报应，可我心里没有丝毫快意。
他是得到了惩罚，但他留给我的噩梦还在继续，那些流言、那些耻辱，像影
子一样跟着我，不出意外的话，会伴随我一生。
父母开始为我的婚姻着急，可我这样的名声，谁还敢要？最后，他们托人介
绍了一个比我大十岁的男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
他沉默寡言，开了个水果摊，生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我知道，他只是想给孩子找个后妈，顺便找人帮他看摊子。
我没有太多选择，28岁那年，我嫁给了他。
婚礼冷清得像一场交易，没有鲜花，没有祝福，只有父母如释重负的表情，
仿佛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
婚后生活平淡如水。
他话不多，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水果摊的生意。
我负责看摊、做饭、照顾他的儿子。
性生活少得可怜，偶尔有几次，也是例行公事，毫无温情。
我猜他也嫌我脏，毕竟我的过去在这小地方无人不知。
那次流产让我失去了生育能力，好在他已经有个孩子，这倒没成为问题。
我的生活就像一台机器，日复一日地运转，没有期待，也没有波澜。
很多年后的一天，我在水果摊忙碌，汗水混着水果的甜味沾在手上。
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像事多年前我还是大学生时那种被人注视的
感觉。
我诧异地抬头，寻找那道目光。
街对面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浩然。
他长高了，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沉稳，帅气得像变了个人。
前几年我就听人说，他考上了好大学，去了大城市，如今是大公司的高管，
做起了大生意。
我心跳加速，忍不住挥手朝他打招呼。
他像是被我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当年那个躲在我身后哭鼻子的瘦弱男孩，如今长成了男人模样。
我笑着说：「浩然，听说你现在很有出息了。」
他听到这话，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低声说：「没有的，苏晴姐，就是运气好。」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不想因为他如今的成功刺伤我。
我心里一暖，我的浩然弟弟，依然还是那么体贴。
我们相对无言，十几年的距离、小地方和大城市的差异，像一道无形的墙，
堵住了所有的话。
我只好说：「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他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我流产之后。
他来找我的那一晚，那个决绝的转身的背影。
当年我们互相成为对方噩梦的见证者，如今，我被那个噩梦困住了一生，但
他没有，他走出了这个小地方，勇敢的冲破了噩梦的束缚。
我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以前的那个浩然弟弟，终于
变成靠得住的男子汉啦。」
他听罢，身体一颤，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重重地「嗯」了一声，没回头，步
伐却慢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湿润，却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轻轻落了地。
浩然的背影渐渐远去，我抬起眼望向天空，晚霞好美，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
气。
张强视角
第一章：坠落
我叫张强，外号黄毛，20岁，混在这破地方的巷子里。
每天带着几个兄弟抽烟、喝酒、找点乐子，日子过得稀里糊涂。
这地儿穷得要命，房子破，路烂，连个像样的饭馆都没有。
唯一有点看头的是隔壁街的苏晴，21岁，大学生，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皮肤白得晃眼，笑起来甜得能腻死人。
她家附近总有个叫王浩然的瘦小子跟着，17岁，高中生，胆小得像老鼠，动
不动就吓得哆嗦。
我老拿他开涮，抢他点零花钱，踹两脚，看着他吓得屁滚尿流就觉得好笑。
苏晴这妞儿长得漂亮，还爱管闲事。
有回我在巷子里堵浩然，抢他兜里的几块钱，她路过，冲上来指着我鼻子骂：
「你干嘛欺负人！」
我当时就乐了，这小妞儿还真敢啊。
兄弟们哄笑，我没跟她计较，摆摆手走了，当时倒没什么想法，只觉得这娘
们儿有点意思。
后来有一天，我跟兄弟们又没钱去网吧玩儿了，正郁闷着呢。
远远看见王浩然那个窝囊废走过送钱了。
我二话没说，看了一眼小弟，小弟就上前去扯他裤兜拿钱。
我正等着小弟拿到钱走人的，哪知道突然警笛大作，吓得我腿肚子打转。
刚要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警察过来问王浩然咋回事儿，我想着这小崽子肯定得把事儿抖出来，等老子
蹲几天出来了整死你。
「没事儿，我们闹着玩儿的」
我听到王浩然的回答一愣，随即就懂了。
这小崽子挺上道的嘛。
虽然知道他是怕我报复才说了谎，但终归是没卖我，从此以后我再没抢过他，
偶尔还跟他开两句玩笑。
小地方的时间很难打发，除了上网抽烟喝酒之外唯一的乐子就泡妞了。
道上的浓妆艳抹的骚货没什么意思。
我最喜欢泡那些假正经的学生妹，别看这些学生妹平时假正经，其实都没什
么经验，特别好泡。
只要肯花时间，几乎没有泡不到手的。
前阵子刚搞了个学生妹，偷录了个视频正跟兄弟几个巷子里分享。
王浩然正好从远处走过来，我向他招招手，让他也来看看我的丰功伟业。
没想到这小子看到之后吓了一跳，哈哈。
可能是我笑得太夸张，他还来了脾气。
说我最多就是泡一泡这种不自爱的女人。
「像我学姐那样的，你这辈子别想碰她一根指头。」
王浩然的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兴趣，苏晴是吧，有点意思。
我开始故意在苏晴家附近晃悠，装作不经意地「碰上」。
她买菜，我就凑过去搭话：「苏晴姐，这么巧，买啥好吃的？」
她起初冷着脸，爱搭不理，但架不住我嘴甜，隔三差五送点小恩小惠，比如
帮她拎袋子，或者假装可怜说自己饿肚子。
她心软，慢慢就跟我聊几句。
我看得出，她对我这种「社会人」有点戒心，但也好奇，估计是大学里没见
过我这种人。
但再进一步就很难了，估计是我之前在她心里的形象太差。
除了偶尔搭两句话，我站得离她近点她都会躲开我。
我等不了了，准备出点狠招。
英雄救美的戏码屡试不爽，不过我这次准备玩把大的，搞个假火灾玩玩儿。
兄弟们都很奇怪，为啥我对这妞这么上心，费这么大功夫。
我嘴上说为了气王浩然那小子，其实我心里明白，也就是无聊。
这招太旧，我搞的时候根本不指望苏晴会上钩，不上钩也无所谓，就当打发
时间了。
我在巷子里点了把火，扔了几个烟头，弄点烟雾出来，假装火灾。
算准了她在家，冲进她家后院，喊得跟真的一样：「苏晴，快跑，着火了！」
她吓得脸都白了，我一把拉她跑出去，衣服故意蹭点灰，装得跟拼命救她似
的。
事后消防员说没事，就是烟头惹的祸。
她看我的眼神变了，带点感激，带点动摇。
我是没想到，呵呵，还真上钩了。
几天后，我找她聊天，编了个悲惨故事：爹妈不要我，爷爷拉扯我长大，去
年死了，家里穷得连电费都交不起，混社会是逼不得已。
我说得声泪俱下，眼睛都挤红了。
她果然吃这套，眼眶湿润，轻轻拍我肩膀：「张强，你别这么说，你还年轻，
可以改。」
我低头装可怜，心里笑开了花：这个妞儿是真的信了。
事情快成了啊。
我请她来我家。
屋子破得跟狗窝似的，桌椅摇摇晃晃，窗户蒙着灰，霉味呛鼻子。
我站在屋中央，低声诉苦：「苏晴姐，你看我这日子，穷得叮当响。」
她眼神软得能掐出水，估计已经在脑补怎么「救」我了。
我蹲下身，假装崩溃，捂着脸抽泣：「我喜欢你，可我配不上你，我就是个
垃圾。」
她果然蹲下来安慰我，手搭在我肩上，声音轻得跟哄小孩儿：「谁都不是天
生坏人，你能改的。」
我抬头，抓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故意压低：「苏晴姐，你是我见过
最美的女孩，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愣了，手想抽回去，我没给机会，轻轻一拉，她跌进我怀里。
她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挣扎了一下，没使劲。
我知道，她心动了。
我低头吻下去，嘴唇故意刮过她的嘴角，粗鲁点，带点侵略性。
她喘不过气，手软软搭在我肩上，像是想推又不敢。
我没给她犹豫的机会，手滑进她衬衫，摸到她胸口，皮肤滑得跟丝绸似的，
奶子软得像棉花。
我低吼一句：「苏晴姐，你太美了，我受不了……」
她身体一颤，没吭声。
我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床板吱吱响，灰尘扑鼻。
我三两下扯掉她的裙子，撕开内裤，分开她腿。
她低声呜咽，像是要喊停，可没喊出来。
我的手在她下面摸了一把，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果然是个闷骚的货。
我脱了裤子，鸡巴硬得跟铁似的，青筋暴起，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顶进
去。
她尖叫一声，疼得抓紧床单，阴道紧得要命，裹得我爽得头皮发麻。
我没管，腰部用力，每下都顶到最深，撞得她奶子一晃一晃的。
她开始迎合我，臀部不自觉抬起来，哼哼唧唧的呻吟让我更来劲。
干她的时候，想起她平时在上大学的路上神气的样子，想起她在保护王浩然
时牛逼的表情，再对比现在她被我操得一颤一颤欲罢不能的骚样，那感觉真是爽
翻了。
我加快节奏，汗滴在她白花花的胸口，床板吱吱乱响，爽得我像飞起来。
憋不住了，我低吼一声，狠狠射进去，热流全灌进她身体。
她躺那儿，泪流满面，估计是吓懵了。
事后，我点根烟，靠在墙边，看着她裹着衣服发抖，觉得挺有成就感。
这妞儿，已经搞定了。
当然，我第一次干苏晴的时候没忘记录视频，不然这游戏就少了一半的乐趣
了。
果然，不久王浩然那小子就憋不住来我们经常聚的巷子了，我估计是他想知
道我的进度。
反正我已经搞定了，决定逗逗他。
看到他走过来，示意哥儿几个安静。
听听他说什么。
「强哥！蹲这儿干嘛呢？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啊？我就说嘛，吹牛谁不会？
我学姐那样的好姑娘，也是你这种货色能惦记的？」
这小子出息了，居然敢嘲讽我。
我心里暗笑，这下子是真有乐子看了。
反手就把视频怼他脸上。
视频里的苏晴正好被我操得神志不清，奶子乱甩。
估计是这一幕对这小子冲击太大，他居然吐了，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我跟苏晴在屋里玩，门铃响了。
她慌忙穿衣服，去开门，是那小子王浩然。
他一见我，眼睛跟喷火似的，指着我说：「你别信他，他在骗你！」
我靠在墙上，叼着烟，估计他是打算把视频的事儿说出来。
我倒是无所谓，苏晴知道了我走就是了，反正已经操到了。
「浩然，大人的事你不懂，早点回家写作业。」
没想到苏晴哄小孩儿似的跟他说完，他脸都僵了，瞪我一眼，就走了。
我搂着苏晴，笑着说：「这小子，脾气还挺大。」
她没多想，靠在我怀里。
这就走了，这小子果然是个窝囊废，纯的。
第二章：既定的结局
苏晴开始真的当我是她男朋友，傻得可爱。
她恋爱观老派得要命，觉得爱上我就得从一而终，老想着「感化」
我，让我找正经工作，离开兄弟们。
我嘴上应承，心里笑她天真。
她越是认真，我越想玩她。
她身子软得像水，床上多少有点不听话，每次推推搡搡的，但只要我说说情
话，抠抠骚逼她就从了，主动开始摇屁股等着我操她。
对比她之前的矜持女大学生的样子，每次都能让我非常兴奋，干起来都不带
停的。
之后我经常喝了点啤酒，鸡巴硬得跟铁棒似的，憋得难受，就跑去她住的地
方，好好爽一把，干她个天昏地暗。
这天，她刚洗完澡，穿着件薄得跟纸似的白色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胸前两点乳头凸得老明显，隔着布料都能看清形状。
我一进门，门都没关严，搂住她，嘴直接啃上她脖子，舌头舔着她耳垂，带
着点沐浴露的香味，甜得让我鸡巴更硬了。
她推了我一下，声音软得跟蚊子哼哼：「张强，我刚洗完澡，累着呢……」
我哪管她，笑着说：「宝贝，累啥，哥帮你放松，保管你爽得叫出声。」
我手滑进她睡衣，捏住她左边奶子，软得跟棉花似的，乳头硬得像小石子，
我使劲揉了几下，指尖掐着乳头搓，她抖了一下，哼哼唧唧，脸红得要滴血。
我没给她喘气的机会，扯掉她睡衣，布料撕拉一声裂开，俩奶子弹出来，白
得晃眼，乳晕粉得跟花瓣似的，乳头挺得老高。
我一口含住她右边乳头，舌头绕着打转，吸得啧啧作响，手捏着另一个奶子，
揉得她奶头更硬。
她低声叫：「张强，别……别这样……」
可声音软得没一点底气，身体已经软了。
我咬着她乳头，轻轻一扯，她哼了一声，腿夹紧了，估计下面已经湿了。
我手滑到她下面，隔着内裤一摸，果然湿得跟水洗过似的，内裤都黏在阴唇
上了。
我笑着说：「苏晴，我最爱你了。」
情话还是免不了的，这妞一听情话下面的水就啵啵的流，特别过瘾。
我手指勾住内裤边，直接撕开，薄布烂成两半，露出她光溜溜的下体。
阴毛不多，黑得发亮，阴唇粉嫩嫩的，中间一条缝已经湿得发光。
我分开她腿，手指在她阴唇上滑，黏糊糊的淫水沾了我一手。
我按住她阴蒂，轻轻揉了几下，她全身一颤，哼得更大声，屁股不自觉抬起
来，像在求我干她。
我脱了裤子，鸡巴弹出来，硬得青筋暴起，顶端已经湿了，胀得发疼。
我跪在她腿间，鸡巴顶在她阴道口，磨了几下，淫水涂得我龟头滑溜溜的。
她突然起身，要我戴套子，妈的我最讨厌戴那玩意儿，但她态度坚决，不戴
不让操。
我快手快叫戴好，她检查了一下才咬着嘴唇，低声说：「张强，慢点……」
我没理，腰一挺，鸡巴猛地插进去，紧得要命，阴道壁裹得我爽得头皮发麻。
她尖叫一声，疼得抓我手臂，指甲掐进我肉里。
我低吼：「苏晴，你好进！」
我开始抽插，每下都顶到最深，撞得她奶子一晃一晃的，床板吱吱乱响，像
要散架。
她阴道湿得像开了水龙头，抽插得噗嗤噗嗤响，淫水顺着她屁股流到床单上。
我抓着她腰，干得更猛，每下都顶到她子宫口，撞得她哼哼唧唧，眼睛半闭，
脸红得跟熟透的桃子。
她的奶子晃得我眼晕，我伸手捏住，揉得她乳头更硬，低吼着：「苏晴，你
好漂亮！」
她咬着嘴唇，呻吟越来越大，阴道开始一缩一缩，夹得我鸡巴更爽。
她高潮来得快，尖叫一声，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阴道紧紧裹住我，淫水流
得更多。
我憋不住，加快节奏，鸡巴在她体内进出得飞快，撞得她屁股啪啪响。
汗从我额头滴到她奶子上，混着她的喘息和床板的吱吱声，爽得我像要飞起
来。
我低吼一声，腰猛地一顶，鸡巴顶到最深，射了出来。
她喘着气，腿还在抖，阴道还在一抽一抽地夹我。
我喘着粗气，压在她身上，鸡巴在她里面跳了几下，射得干干净净。
完事后，我抽出来，套子上沾满她的淫水，床单湿了一大片。
她躺那儿，腿间黏糊糊的，眼里带着泪光，喘得跟跑了十公里似的。
我点根烟，靠在床头，笑着说：「宝贝，爽不？哥弄得你舒服吧？」
她没吭声，低头拉过被子盖住身子，脸红得跟啥似的。
我哼了一声，心想这妞儿真好干，紧得要命，玩不腻。
多干几次之后，她开始对我死心塌地，认定我能改好。
我看准她这点，开始管她要钱。
房租、烟酒、兄弟的赌债，随便编个理由，她就掏钱。
她省吃俭用，把生活费、奖学金都给我，甚至还借了点钱。
我拿了就去网吧，喝酒打游戏，爽得不行。
回来再哄她几句，亲她两下，她就又软了，觉得我在「努力」。
这段时间我是过得真爽啊，出门有钱花，回家有妞操，这次泡妞泡的真值。
有个夏夜，我喝得有点多，兴致高，跑去找她。
她刚从图书馆回来，穿着宽松T 恤，脸上有点倦。
我没管，搂着她就往床上带。
她推我说：「张强，我累了。」
我笑着哄：「就一次，宝贝，放松放松。」
手滑进她T 恤，捏她奶子，她推不动我，脸红得跟啥似的。
我脱她裤子，她低声问：「套子呢？」
我一摸口袋，嘿，没带。
我笑着说：「没事，就一次，我控制得住。」
她还想拒绝，我手指在她阴唇上揉，轻轻按她阴蒂，她就没声了，湿得一塌
糊涂。
我撕开她内裤，分开她腿，鸡巴顶在入口，磨了几下，猛地插进去。
她叫了一声，疼得抓我手臂，阴道紧得让我爽得头皮发麻。
我抽插得飞快，每下都顶到最深处，撞得她奶子乱晃。
她哼哼唧唧，臀部开始迎合我，骚得要命。
她每次都这样，一开始说不要，后面双腿就夹着我不肯我走。
我故意逗她，手指按着她阴蒂揉，她抖得跟筛子似的，高潮来得快，阴道一
缩一缩，夹得我爽翻了。
我没拔出来，狠狠顶了几下，直接射里面，热流灌得满满的。
她慌了，喊：「张强，别射在里面！」
可晚了，我喘着气，压在她身上，鸡巴还在她里面跳。
她眼泪汪汪，我笑着说：「没事，真有了孩子我负责。」
她信了，抓着这句话像抓救命稻草。
一个月后，她说她怀孕了，拿着验孕棒给我看，脸白得跟纸似的。
我愣了一下，笑着搂住她：「没事，苏晴姐，有我在，咱把孩子生下来。」
嘴上这么说，心里烦得要死。
孩子？开玩笑，我可没打算被拴住。
她开始唠叨让我找工作，规划未来，烦得我脑仁儿疼。
我学历低，找个屁工作，干零工够我花就行。
她每次一提，我都敷衍：「我在试，哪那么容易！」
她还不死心，肚子大了还催我结婚。
我火了，冲她吼：「结婚？你开玩笑吧？我没打算被拴住！别以为有个孩子
就能赖上我？」
她愣在原地，眼泪哗哗流。
最见不得女人一点屁事儿就流马尿，妈的烦得很。
我直接摔门就走，拿着她的钱去找兄弟们玩儿去了。
苏晴这个妞算是我玩的时间比较长的了，跟兄弟们喝酒的时候。
他们还笑话我改邪归正被嫂子收心了。
哈哈，收心？笑话。
不过苏晴这马子现在怀孕了，越来越唠叨，老是逼逼赖赖。
得想个办法踹了才行，可别真赖上我了。
看到在座兄弟们几个，我灵机一动，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让哥儿几
个尝尝味道了。」
等我一席话说完，兄弟几个眼睛都直了，那场面别提多搞笑了。
又过了几天，我跟苏晴吵架吵越来越多，怀孕之后她果然不像以前好哄了。
天天叫我去找工作，要为孩子考虑。
我寻思也该上重头戏了，不然真砸手里了。
一天晚上，我从口袋掏出条黑布，在她面前晃了晃：「蒙眼游戏，刺激不？」
她愣了一下，眼神有点慌，但看我兴致高，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让她躺床上，用黑布蒙住她眼睛，系得死死的，保证她啥也看不见。
我三两下扯掉她睡衣，布料撕拉一声裂开，俩奶子弹出来，白得晃眼，乳晕
粉得跟花瓣似的，乳头一下就赢了。
我故意逗她，手指滑过她锁骨，捏住她奶子，揉得她哼哼唧唧，乳头更硬了。
我低声在她耳边说：「宝贝，放松点，哥让你爽翻天。」
她咬着嘴唇，身体抖了一下，腿不自觉夹紧。
我脱了她内裤，薄布一扯就烂，露出她光溜溜的下体，逼缝已经开始流骚水
了。
我手指在她阴唇上滑，黏糊糊的淫水沾了我一手，按住她阴蒂揉了几下，她
哼得更大声，屁股一抬一抬的，开始发骚了。
我笑着说：「苏晴别急，马上就来。」
她没吭声，脸红得跟熟透的桃子。
我给兄弟阿彪发了条消息，让他悄悄溜进来。
他早等着了，穿着条破裤子，鸡巴硬得顶起个大包。
我让他站床边，先看我玩。
我跪在她腿间，舌头舔她阴唇，吸得啧啧响，淫水流得更多。
她哼哼唧唧，臀部扭得跟蛇似的，阴道口一缩一缩，像在勾我。
我低吼：「苏晴，你真好看。」
我脱了裤子，鸡巴弹出来，顶端湿得发亮。
我顶在她阴道口，磨了几下，猛地插进去，紧得要命，裹得我爽死了。
她尖叫一声，抓着床单，阴道夹得我鸡巴更硬。
我抽插了几下，故意慢下来，撞得她身子一颤一颤的，淫水噗嗤噗嗤响。
我低声在她耳边喘：「舒服不，宝贝？」
她哼哼着，没说话，身体却迎合着我。
我朝阿彪使了个眼色，他脱了裤子，鸡巴比我粗一圈，青筋凸得吓人。
我悄悄退到一边，阿彪爬上床，跪在她腿间，鸡巴顶在她阴道口，慢慢插进
去。
她身体一僵，低声叫：「张强，你……怎么感觉不一样？」
我在一旁喘着气，假装是自己：「没事，宝贝，蒙着眼敏感点，爽不？」
她没再问，咬着嘴唇，哼得更大声。
阿彪干得慢条斯理，每下都顶到最深，床板吱吱响得像要散架。
她阴道湿得像放大水似的，淫水顺着屁股流到床单上，黏糊糊一片。
阿彪低吼着，捏她奶子，揉得乳头更硬。
她哼哼唧唧，臀部抬起来，迎合他的节奏，骚得要命。
我在一旁看，鸡巴硬得发疼，笑着说：「苏晴，你好棒。」
她听我声音，以为还是我，身体放松下来，高潮了，尖叫一声，夹得阿彪爽
得直发抖。
我看着阿彪卖力的干她，心里更觉得好笑。
苏晴他妈的还记得她以前啥样子吗，人五人六的跟走路带风似的。
现在被我干完还要被我兄弟干，一想到她知道真相的样子，我就有点憋不住。
阿彪干得起劲，抽插得越来越快，撞得她屁股啪啪响。
，淫水不停地流。
阿彪憋不住，低吼一声，猛地顶了几下，射在她里面，热流灌得满满的。
她喘着气，腿还在抖，阴道还在抽搐。
我在旁边笑：「怎么样，宝贝，刺激吧？」
她扯下黑布，脸红得跟啥似的，眼神有点疑惑，但没敢问啥。
我知道，她就算感觉不对，也不敢信是别人。
完事后，阿彪悄悄溜了，我搂着她，点根烟，笑着说：「爽不？下次再玩。」
她不说话，低头整理衣服。
我没管，心想这游戏真他妈刺激，兄弟也爽到了，这妞儿还蒙在鼓里，傻得
好笑。
下次该叫谁来呢？
她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街坊邻居开始嚼舌根。
她还跑来跟我唠叨孩子的事，我烦得要死。
那天在网吧，她跑来找我，哭着让我回去谈。
我正打游戏，火大了，吼她：「滚！别他妈打扰我！」
她不走，还提孩子，我没办法只能跟她先到网吧外面说。
我火冒三丈：「你蒙眼那几次，我的兄弟都上过你，谁知道你肚子里的种是
谁的？凭啥赖我？」
她愣住了，脸白得跟鬼似的，扬手要扇我。
我一闪，她自己摔地上，狼狈得要命。
我哼了一声，转身回网吧，懒得管她。
后来听说她流产了，血流了一地，还好我没动手，不然还真赖上我了。
谁知道当天晚上，我正在网吧跟人PK呢，王浩然那小子居然拿刀捅我。
还好我躲的快，我是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有这胆儿。
三拳两脚搞定他之后，他小子哭唧唧的跑掉了。
我是真不明白，这小子从头到尾的瞎掺和啥啊，跟他有屁关系啊。
妈的，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窝囊废是真的他妈的晦气。
后来苏晴流产的事传得满大街都是，巷口的大妈们嚼舌根嚼得欢，说苏晴
「不知检点」，命苦。
我没管，反正跟她早断了。
她过得挺惨，听说整天躲家里哭，工作也干不下去。
后来听说她又去看水果摊儿了？不清楚了。
再后来？再后来我哪知道，我又泡了别的妞，快活得很，哪有空管她的破事
儿啊。
不过，偶尔，很少的时候，我晚上被尿憋醒去方便回来。
看着床上浓妆艳抹的骚货，也会想起苏晴。
我后来又泡过很多妞，有想体会古惑仔生活的傻逼学生妹，也有道上对我有
所求的骚货。
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对我说过要我好好生活，走上正道的话。
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我当初听了她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但这种傻逼幻想也只是偶然出现，我的生活精彩得很，我才不想改变。
几年后，我跟人打架，喝多了失手把人弄死了，警察把我带走的当天。
押送我的警车路过了苏晴的水果摊儿，我看见了她，可惜，没当初漂亮了。
这时候，那个傻逼幻想这时候又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如果我当初听了她的
话，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我低下头，没憋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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